第二十四章：很喜歡妳

　　余雪落抱三個小熊貓娃娃繼續逛街,萬定依舊跟在身後。
　　走到夜市攤，夜市攤老板熱情招待：“兩位帥哥美女要吃什麽？”
　　余雪落回頭看萬定，他站在身後離她只有壹步的距離,她的身高比他肩膀高壹點,看這距離，這恰到好處的身高差，不知道的人確實會以為他們是情侶。
　　“我要兩斤香辣小龍蝦，十串羊肉，兩瓶啤酒。”
　　點單後余雪落找位置坐下，萬定靜靜站在原地,他可能在糾結要不要跟女朋友坐壹塊兒。
　　夜市攤有壹個燒烤小車，老板正站在小車旁邊忙碌地翻炒小龍蝦,那鍋裏的小龍蝦呈誘人的暗紅色,顯然這些小龍蝦很快就要出鍋。
　　萬定站在燒烤小車前,車子上方掛了壹個牌匾,上面寫著“飛哥燒烤”，而站得筆直的萬定比那張牌匾還高。
　　老板貓下身詢問客人：“妳跟她不是壹起的？抱歉,妳要吃什麽？”
　　夜市攤老板平日還兼職看相，很多人來他店裏吃夜宵都喜歡找他看相,這也是他的店生意紅火的原因之壹。
　　他低頭看壹眼萬定，為他端正俊逸的五官驚了壹下，他的面相是清貴之相,有此面相的人壹般都名聲響亮,並且愛情/事業雙豐收，非權則貴，再看他身上的著裝，身上那白色T恤比石灰墻還白,不染纖塵、幹幹凈凈，正如他的氣質。
　　壹看就不是普通家庭的人，也來夜市攤吃燒烤？夜市攤對於非權則貴的人來說，那根本就是上不了臺面的地兒。
　　還在恍神的萬定聽到老板招呼，認真道：“我要兩斤香辣小龍蝦，十串羊肉，兩瓶啤酒。”
　　和剛才那位漂亮小姐壹模壹樣。
　　老板連連點頭：“得嘞，妳去找地方坐。”
　　萬定離開，坐到余雪落近旁壹張桌子旁邊，兩個人，兩張桌，沒有語言交流，沒有眼神交流，但彼此的存在卻很強烈。
　　老板壹共炒了四斤蝦子，分盤後分別端到余雪落和萬定的桌上，再送來烤肉和啤酒，工作完成。
　　“阿飛燒烤”夜市攤總共擺了十幾張桌子，這些桌子幾乎坐滿了人，男人們劃拳猜碼的聲音夾雜著女人們聊天說笑的聲音，又加上街道周旁五顏六色燈光的點綴，使得這條街異常熱鬧。
　　余雪落戴壹次性手套吃小龍蝦，她往酒杯裏斟酒，覺得太麻煩幹脆直接對瓶口喝。
　　偏頭看萬定，萬定在吃蝦。
　　別人吃蝦喜歡用牙齒刨開殼順便嘗嘗小龍蝦外面的香辣醬料，而他不是，他去頭去殼，只吃那白白凈凈的蝦尾，余雪落可以想象，這樣吃蝦幾乎沒味道，他吃小龍蝦根本沒靈魂。
　　吃完壹個蝦尾，他脫下壹次性手套，用紙巾擦了擦微油的指尖，然後喝壹口啤酒，可能是半口，因為杯子裏的啤酒根本沒減多少。
　　壹個體育生吃東西比她還斯文講究，余雪落自愧不如。
　　發現余雪落看他，萬定偏頭看過來：“是不是辣了？”
　　他問她，聲音平靜，像聊家常。
　　他以為她是因為辣，才看他向他求助？
　　“不辣。”
　　繼續吃蝦，繼續喝酒。
　　萬定點頭，而後招呼老板娘：“老板，我要壹壺水。”
　　老板娘笑問：“太辣了？”
　　“嗯。”
　　余雪落：“......”
　　敢情是他自己辣了才會問她辣不辣。
　　“老板娘！還有酒嗎？！”遠處壹個男生略顯沙啞的聲音響起，聲音很年輕，像是十幾歲二十歲的年紀。
　　老板娘正給萬定拿來壹壺水，聞言，笑道：“有咯！妳等壹下！我壹會兒給妳拿！”
　　“等多久啊！我自己來拿好了。”男生笑盈盈回應著。
　　余雪落和萬定坐的位置靠近街區道路，道路旁停放壹輛面包車，面包車後備箱打開，那裏是專門用來存放啤酒和食材的地方。
　　男生走過來，目光不自覺落到余雪落的美背上。
　　余雪落有壹頭黑色長發，發尾卷成大波浪，發梢齊整，她的背影不單薄卻很柔美，又加上她端酒杯時那手臂又細又白，給人無限的遐想。
　　背影美人，不知道臉漂不漂亮？
　　男生吊兒郎當經過，走到余雪落那桌時假裝不經意地掃了壹眼，當看到余雪落漂亮的大眼和好看的鵝蛋臉，不禁看癡了壹瞬，但很快他又扭頭吹著口哨走了。
　　那口哨聲有吸引美女的嫌疑，可惜余雪落根本沒鳥他。
　　晚上八點三十二分，街邊又響起賣藝歌手嘹亮悠遠的歌聲，還是那首《風中有朵雲做的雨》，還是那個人。
　　幾個年輕男人坐在夜市攤的方桌前抽煙，壹個有著寸頭、眉毛剃了壹杠、耳朵帶著耳釘的男生緩緩吐出煙氣，而後對幾個哥們努努嘴道：“那位是個大美女。”
　　他指的是余雪落的方向。
　　男人們看過去，來了興致：“鑫哥不去撩？”
　　“沒理由去撩。”又吐出壹口煙，耳釘男道：“我好像在哪兒見過她，又記不清了。”
　　“夢裏吧？春夢裏。”
　　“哈哈哈……”
　　壹個男生開玩笑，其他人跟著哈哈大笑。
　　“沒理由？”另壹個圓臉、大鼻子、大肚腩的男人說：“鑫哥，妳要是能要她微信，這頓我請怎樣？”
　　耳釘男看過來，笑了笑：“要說話算話。”
　　圓臉男人微怔，他本來只是開個玩笑，沒想到這哥們當了真，或許他自己內心早已經蠢蠢欲動。
　　下壹秒，耳釘男甩開凳子徑直走到余雪落身旁，在她旁邊壹個位置坐下。
　　余雪落正擡頭喝酒，看到近旁的耳釘男，表情很懵。
　　“我好像在哪兒見過妳。”男人湊近低低笑問。
　　余夏雨身體往後撤，因為她聞到了他嘴裏的韭菜味和壹股煙臭味，他可能剛才吃了韭菜，且經常抽煙。
　　“抱歉，我從來沒見過妳。”
　　男人也不惱，掃壹眼桌上吃烤肉吃剩下的長竹簽，說：“壹個人啊，怎麽不叫上男朋友？”
　　叫妳媽。
　　心裏暗罵，受著高等教育的余雪落當然不會這麽說，而是面無表情回應：“誰規定不可以壹個人？”
　　看她白皙細嫩的臉蛋以及那雙動人的眼，耳釘男壹手搭上余雪落的肩膀將她往自己懷裏靠：“是不是沒有男朋友？嗯？”
　　他低頭，鼻子往余雪落脖子間湊，似乎要聞她身上的氣味，又故意往她耳朵裏吹氣。
　　這人突然熱乎乎地貼上來，像壹只粘人的八爪魚，余雪落感到惱怒，剛要破口大罵，壹只手撐住耳釘男的臉往後壹頂，男人連人帶凳子向後翻倒。
　　突然有人栽倒，前桌的客人驚了壹跳，女人們更是驚叫出聲。
　　“媽的。”耳釘男迅速起身，滿臉怒氣：“妳他媽誰啊！”
　　看清眼前的人，耳釘男心間壹凜，居然是萬定。
　　他是遠翔體校裏面的學生，自然認識萬定，關於他的謠傳有很多，有人說他是市長的兒子，有人說他是某集團大佬的兒子，他喜歡獨立獨行，從不跟學校其他男生拉幫結派，自從上屆校霸被他打進醫院之後，學校裏更沒有人敢動他。
　　然而忌憚歸忌憚，在漂亮女人面前四腳八叉地栽倒，沒有男人能忍下這口惡氣，更可況耳釘男這種血氣方剛沖動易怒的人。
　　“媽的，妳他媽故意找茬是吧？是......”
　　壹半的話還沒說出口，萬定壹手拉他肩膀帶近壹手直擊他腹部，原
　　先面無表情的臉此時略顯陰沈，那雙丹鳳眼淩厲地猶似壹把冰冷的刀：“爽？嗯？”
　　耳釘男疼得面部扭曲，他向後倒退兩步，好在幾個兄弟走上來扶住了他。
　　後面上來的幾個男人是梅林區的小混混，很多人已經輟學混日子，自然不知道萬定是誰，見自己哥們被打，五六個男人們齊身跑來。
　　“妳他媽誰啊？！敢打我們鑫哥？！”
　　“壹個人敢這麽囂張！活得不耐煩了吧。”
　　看萬定打架，余雪落驚恐未定，又見對方來了六個熊腰虎背的男人，直覺大事不妙，余雪落走到萬定面前對眾人友好笑道：“不好意思，我替他向妳們道歉，算了算了，我也不計較妳們朋友占我便宜，就這麽算了吧。”
　　余雪落是壹個很精明的人，知道有些事硬碰硬沒有好結果，倒不如見好就收。
　　上下打量余雪落，圓臉男人冷笑輕哼：“打我們兄弟就想這麽算了？我們也不是不接受道歉，妳要是肯當眾跪下來學母貓叫，我們興許可以考慮考慮。”
　　跪下來學母貓叫......
　　低級趣味滿滿，這種要求興許能滿足他的性/變態心理。
　　余雪落被惡心到了。
　　萬定將她拉至身後，低沈道：“躲遠壹點。”
　　他聲音很平靜，而她心跳如鼓。
　　就算他再厲害，也不可以同時應付七個年輕壯實的男人，這波太虧了。
　　猶豫要不要拉他跑走，便見萬定已經走到那幾個男人面前：“壹起打？”
　　眾人微楞。
　　他語氣很囂張，還絲毫不怯場。
　　“打。”
　　不知道是誰喊了壹聲，壹個男人掄起拳頭沖上來，萬定避開，男人撲了空直接摔到壹張木桌上，木桌四周的人紛紛驚叫撤離。
　　這壹切仿佛是壹個信號，是開戰的信號。
　　幾個牛高馬大的男人同時撲過來，見沒占到多少便宜，幹脆撿起地上的啤酒瓶當武器。
　　近距離見到這種場面，余雪落被嚇得不輕，不止是她，夜市攤所有客人都離了桌跑到安全的地方去。
　　萬定身手敏捷，動作快、狠、準，而幾次遭暴打而被激怒的男人，像是紅了眼的鬥牛正拼命想整死萬定，他的手臂被啤酒瓶打中，立刻留下深深的紅印。
　　余雪落慌了，撿起地上壹個啤酒瓶緊緊拽在手裏，等圓臉男人被萬定踢壹腳向這邊撲時，她舉起啤酒瓶往他腦袋砸。
　　“砰——”
　　啤酒瓶碎裂，圓臉男人痛苦哀叫。
　　應該砸不死的，他們都是這樣打萬定，余雪落這樣安慰自己。
　　男人在地上沈吟片刻，手摸摸腦袋摸到壹片血的濕意，不禁暴怒。
　　他艱難站起身，用壹雙通紅而恐怖的眼死死盯著余雪落，嘴裏罵出壹連串的臟話。
　　他掄起拳頭要打人，余雪落身體本能後退，卻撞上身後壹張凳子整個人向後倒去。
　　“啊——”
　　聲音尖銳，危險來臨時人會本能尖叫。
　　萬定看過去，心驟然壹縮。
　　見圓臉男人要打他的落落，壹手抄起木凳，手在半空劃了壹個半弧，木凳被甩出，像是壹塊大石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直撞那男人，圓臉男人栽倒，他躺在地上痛苦呻/吟再沒有起身。
　　所有人楞住了。
　　木凳不輕，與初高中學生們用的凳子相類似，萬定甩出這壹木凳過去速度實在驚人，沒有人知道他到底使了多大的力氣。
　　或許只有萬定才知道，他使出的力已經完全超出負荷，他右手臂還隱隱輕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