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ychology 精神碎片

伯百川

靈異推理

下午三點,格勒重癥心理診療所,室內。
梁哲坐在扶手椅上,膝蓋上放著壹個白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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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死亡預感

Psychology 精神碎片 by 伯百川

2023-4-8 19:24

  格勒重癥心理診療所的門被打開。
  映入梁哲眼簾的,是壹個上了年紀,滿臉皺紋的老人。
  老人的雙手背在身後,壹雙眼睛盯著梁哲,眼神中似乎帶著壹絲的驚懼,但轉瞬即逝。
  梁哲微微壹笑,將老人迎進了裏面,他壹邊觀察著老人的行為舉止,壹邊道:“大叔,妳是來心理咨詢的嗎?”
  老人壹雙眼睛環顧房間內的四周,不動聲色地道:“是的啊……”
  老人說完這句話後,嘴巴便緊緊閉上了,好像難以開口,或者不知道該怎麽說。
  梁哲讓老人坐在前臺接待處的沙發上,客氣地問道:“大叔,請問妳有預約嗎?”
  老人的表情似乎有些尷尬,他搖了搖頭道:“沒有……”
  梁哲:“按理說,沒有預約,是不行的,不過,妳可以跟我簡單描述壹下妳的情況,看壹下妳的病癥是不是我的專長。”
  老人望著梁哲,他舉起右手在帽檐上輕輕摸了壹下,然後咧嘴笑道:“我都查過妳,妳最合適。”
  梁哲微笑著繼續重申道:“那妳的情況是怎樣的?”
  老人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輕吸了壹口氣,低沈著聲音道:“我有壹個危險的預感,這個預感困擾了我很久,就在最近,我知道它快要變成現實了。”
  梁哲:“什麽預感?”
  老人的頭忽然轉過來,用壹種極其古怪的眼神盯著梁哲,他的聲音沙啞,像是從腹部冒出來的:“我要死!”
  梁哲被老人的眼神嚇了壹跳,他輕吸了壹口氣,似乎感覺這個老人身上還有著壹種別樣的東西,尤其是老人那壹雙幹枯的手,越看越覺得詭異。
  老人的手在空中擺蕩著,兀自訴說道:“這個預感持續了好幾年,差不多從57歲那年就開始了,直到今年,在我過了60歲生日的時候,我很明確地知道感覺這個預感就要降臨了……”
  老人幹枯的手忽然神經質般地抓住了梁哲,使勁搖晃著:“妳明白我的意思嗎?!”
  梁哲反手握住老人的手,想試著平息老人略顯激動的心情,但梁哲的手在放上去之後,有那麽壹瞬間,梁哲感覺自己握住的不是壹只手,而是壹條死去的幹蛇。
  梁哲盡力壓制下心底的壹絲驚異,對老人道:“如果妳壹直想著某件事,那麽它真的有可能會變為現實。”
  老人臉上的皺紋凝聚了起來,似乎有些生氣地道:“這不是想不想的問題,這是預感,算了,說了妳也不懂,看來我看錯妳了。”
  老人站起了身子,瞪了梁哲壹眼,然後便朝著房門外走去。
  梁哲微微壹笑道:“老人家,激將法對我可是沒用的,妳要讓我接收妳,務必要把妳的問題給我說清楚了,我不會因為妳年長就對妳有所偏袒,畢竟,我只接受重癥心理患者。”
  老人背對著梁哲,沈默了壹會之後,沙啞著嗓音道:“妳相信人老了,會看見壹些不該看的東西嗎?”
  老人的聲音不僅沙啞,語氣也變得有些陰陽怪氣的,配合著他微微彎曲著的背部,和頭頂上有些歪斜的黑帽子,看起來分外詭異。
  梁哲輕吸了壹口氣:“妳是指幻覺?”
  老人似乎嘲諷般地微微壹笑道:“年輕人,不用老用妳固定思維那壹套來解釋現實,妳沒見到,並不代表沒有。”
  這壹句話把梁哲的好奇心,或者說是好勝心給勾了起來。
  梁哲笑了笑道:“老人家,我怎麽稱呼妳。”
  老人慢慢轉過身來,用古怪的眼神盯著梁哲,良久之後才道:“叫我鐘叔吧。”
  梁哲走到珠簾卷門面前,擡起卷門,做了壹個請的姿勢,笑道:“我們有兩個小時的時間。”
  鐘叔伸出壹只手,調整了壹下歪斜的帽子,喉嚨裏發出壹聲奇怪的咕唔聲,然後便擡起步子走了進去。
  格勒重癥心理診療室,室內。
  梁哲端坐在扶手椅上,右手臂撐住扶手,食指按在鼻翼上,凝神細看著鐘叔剛剛填完的表格。
  鐘叔,原名範鐘,現年60歲,膝下育有壹子壹女,老伴58,身體健康。
  範鐘想要咨詢的病癥是:無法從預感中脫身,且知道預感必然會降臨的恐慌。
  這是鐘叔自己填寫的,在梁哲看來,他屬於思維強迫癥和死亡恐懼癥兩種的綜合。
  從表面上來看,病癥好像不是很嚴重,那梁哲為什麽會接收呢?
  其實,讓梁哲最終接受治療鐘叔的最主要原因,並不是鐘叔口中所謂的他能看見不該看的東西,而是梁哲從來沒有對年紀這麽大的老人進行過心理咨詢。
  印象中,曾經診療過的病人,年紀最大的壹個是個女的,好像也僅僅才45歲。
  梁哲很明白,人活得越久,看問題,想問題,就會更加的透徹,而且人老之後伴隨著自身欲望的退卻,有些事也逐漸淡然,尤其是花甲之年的老人,除非經歷巨大的挫折,否則很難罹患心理疾病。
  梁哲沈吟片刻,從表格上的內容發現了壹些有意思的信息,他將表格放在了小桌上,拿起了記事本放在膝蓋上,將鉛筆握在手裏,稍微整理了壹下腦中的思路之後,然後擡起頭,望向了沙發上的鐘叔。
  鐘叔的眼睛壹直死死盯著梁哲,他的眼球有些黃昏而渾濁,但不知為何,梁哲總感覺這雙眼睛看起來非常銳利,像是能看透什麽東西壹樣。
  梁哲輕吸了壹口氣,將思緒拉回,以他壹貫開門見山的強硬態度和縝密的邏輯思維,直接拋出了第壹個看似不起眼,但卻直接關聯全局的問題:“妳說妳預感妳會死,具體是在哪壹天死?”
  鐘叔似乎沒有預料到梁哲壹上來就問這個問題,他還想著兩人可以先嘮嘮壹些不起眼的小事,活絡下氣氛,然後才切入正題呢。
  鐘叔的嘴巴張開著,有些疑惑地道:“現在已經開始了?”
  梁哲指了指右邊的掛鐘,點了點頭鄭重地道:“已經開始45秒了。”
  鐘叔輕咳了壹聲,似乎有些不滿地望著梁哲道:“跟老人家說話,妳就不能客氣點?”
  梁哲沈聲道:“我對妳唯壹的客氣方式,就是把妳當成我的病人,每壹分每壹秒,我都對妳負責。”
  梁哲沒有給鐘叔繼續轉移話題的機會,緊接著再次問道:“妳預感到妳死的那壹天,是在哪壹天?”
  鐘叔低下了頭去,似乎順從了梁哲的方式,過了壹會之後,他才擡起頭,盯著梁哲道:“具體是哪壹天我也不知道,但應該就在最近這段時間。”
  梁哲:“是在晚上,還是在白天?”
  鐘叔的眼睛忽然不自覺地望向了沙發的右邊,雙眼緊盯著墻角落裏那個巨大的衣櫃,眼神中帶著壹絲異樣的東西。
  梁哲似乎沒有註意到鐘叔的異常舉動,他還想要繼續發問,但鐘叔忽然扭過頭來,用壹種古怪的眼神盯著梁哲,沈聲道:“那是壹個黃昏的下午。”
  梁哲在記事本上記錄了下來:死亡時間—黃昏,下午;
  梁哲繼續問道:“妳是怎麽死的?”
  鐘叔幹癟的嘴角忽然猛地壹顫,他的眼皮上翻,眼睛吊了起來,聲音沙啞尖銳地道:“被我的心理醫生殺死的。”
  梁哲的眉頭緊皺了起來,語氣有些僵硬地道:“妳這是什麽意思?”
  鐘叔的表情有些陰沈地道:“那個預感,歷歷在目,妳要聽我說嗎?”
  梁哲似乎感覺情況有些不對勁,他緊握著鉛筆,卻不知道該記什麽,在這壹瞬間,他忽然有些後悔接受這個老頭了。
  這個神經質般的老頭,絕對不是他表格上填的病癥那麽簡單。
  梁哲深吸了壹口氣,扭過頭去,望了壹眼墻角落的衣櫃,然後再次轉過頭來,眼神堅毅地盯著老頭道:“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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