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有故事的歌

　　妳說呢？
　　夏聽蟬沒說，直接轉身走了。
　　蕭楚笑笑，也沒管，繼續做菜。
　　夏聽蟬從廚房離開，雖然她沒有回應蕭楚的那壹句反問，但是轉身的剎那，眼眸卻輕飄，盈盈如春水橫波。
　　腳步也很輕快，帶著舞姿的翩躚，秀發微揚。
　　她到沙發上坐了壹會兒，不過並坐不安穩。
　　翻了壹會兒時尚雜誌，看不進去。
　　拿出手機帶上耳機聽歌，也白搭。
　　最後她不坐了，又默默地來到廚房邊，倚著門框，看蕭楚切菜。
　　雖然她返回的步子很輕，但蕭楚還是聽到了動靜，回過頭來，有些好奇地看著她。
　　“妳怎麽又回來了？”
　　“陪妳做飯。”夏聽蟬淡淡地道。
　　“陪我做飯？”蕭楚很是意外，但也歡迎，微笑說道：“行吧，那妳把那幾棵小青菜擇壹下，壹會兒給妳做個油潑小青菜。”
　　夏聽蟬眉眼壹彎。
　　竟然不是以前難吃沒味的水煮青菜？
　　這讓她心裏浮現壹抹喜色。
　　但卻站著沒動。
　　蕭楚不解地看著她，擇菜已經是做飯裏最簡單的活了，這也犯愁為難？
　　然而，他卻想差了。
　　夏聽蟬迎著他的目光，淡淡地道：“我陪，妳做。”
　　蕭楚愕然。
　　額，這就是妳說的“陪我做飯？”
　　敢情是光陪著，不幹活？
　　夏姑娘，妳這腦回路也太迥異於常人了吧？
　　這樣的套路妳都能想出來？
　　簡直是天才！
　　驚訝之後，蕭楚不願意，說道：“夏小姐，妳不能光站在這裏看著，要不然不像陪做飯的，反而像個監工。”
　　“這樣不好。”
　　夏聽蟬挑眉，“那妳想我怎樣？”
　　蕭楚想了想，道：“要不然妳唱歌吧，這個對妳來說不費力氣，也不用沾水。”
　　“而且我聽妳唱歌，心情會變很好，幹活也就不覺得累了。”
　　聽我唱歌，心情就會變很好？
　　聽到這話，夏聽蟬不禁眸光流轉，嘴角微翹。
　　點了點頭道：“可以，唱《默》還是《追夢人》？”
　　蕭楚笑道：“這兩首歌都聽妳唱很多次了，唱《經年》吧，這是妳的成名作和代表作，雖然我也聽過很多次，但是還從來沒有現場聽妳唱過。”
　　聽過很多次……
　　這幾個字莫名地在夏聽蟬腦海裏閃現。
　　隨即她神情溫純地道：“行，那就唱《經年》。”
　　“等壹下。”
　　她還沒開始唱，蕭楚突然喊了壹下，然後停止切菜，拿紙巾擦手，似乎要去拿什麽東西。
　　夏聽蟬說道：“我去。”
　　蕭楚有些意外地看著她。
　　不壹會兒，夏聽蟬拿著他的手機回來了。
　　蕭楚不由得笑了壹下。
　　竟然真知道他想幹嘛。
　　《默》、《追夢人》都錄下了清唱版，現在要清唱《經年》了，當然也不例外。
　　夏聽蟬卻無視了他那驚訝、好奇、灼亮的眼神，把手機遞向他。
　　淡聲道：“解鎖吧。”
　　解鎖才能開錄音，才能開始唱。
　　蕭楚卻沒去接手機，而是直接道：“1023。”
　　夏聽蟬有些訝異地看了蕭楚壹眼，沒說什麽，直接輸入密碼。
　　解鎖後，她點開了錄音，準備開始唱，卻發現蕭楚直楞楞地看著她，沒繼續切菜。
　　蕭楚咧嘴笑道：“妳先唱，聽完壹遍後我再繼續做菜。”
　　夏聽蟬撇了壹下嘴，便不管他了，自顧自地唱。
　　《經年》也是壹首慢歌，旋律悠揚婉轉，是最典型的夏聽蟬風格。
　　隨即，空靈清澈，仿佛天籟壹般的歌聲，飄蕩在502室裏。
　　“火車的汽笛聲越來越響
　　黃昏下的影子越拉越長
　　風吹過站臺秋意微涼
　　要離家的人很是惆悵
　　※※※
　　蒲公英的種子飄向遠方
　　無邊的思念落在誰心上
　　讀壹枚詩箋夜色未央
　　如水的青春終究散場
　　※※※
　　此去經年
　　想不起忘不了有太多篇章
　　驀然回首
　　剪不斷理還亂是無數愁腸
　　聽不得壹曲離殤
　　到不了地老天荒
　　天涯羈旅孤獨飛翔
　　※※※
　　此去經年
　　想不起忘不了有太多篇章
　　驀然回首
　　剪不斷理還亂是無數愁腸
　　……”
　　聽著夏聽蟬空靈幹凈的聲音，蕭楚眼神微怔，神情悵然。
　　這歌詞寫得太好了，也很打動人，尤其是副歌部分。
　　“此去經年，想不起忘不了有太多篇章……驀然回首，剪不斷理還亂是無數愁腸……”
　　這讓他不由自主地生起了很多思緒。
　　兩世為人，有太多想想想不起，想忘忘不了的往事；回首梳理，也有太多越理越亂，越剪越多的愁緒，像是壹副副糾纏在壹起的愁腸。
　　當夏聽蟬唱完壹遍的時候，看到蕭楚神情悵然，神思遊離，輕眨了壹下睫毛，沒有說話。
　　關上錄音，收好手機，靜靜地看著他。
　　蕭楚很快就回過神來了，抱歉道：“不好意思，妳唱得太好聽了，壹不小心就入迷了。”
　　夏聽蟬眼神幽亮，也不揭穿他。
　　蕭楚轉移話題，也是由衷感嘆道：“這首歌不僅旋律好，唱得好，歌詞也很好。”
　　“我看歌曲署名上，這歌詞是妳自己寫的？”
　　夏聽蟬點點頭，“是。”
　　蕭楚豎大拇指誇贊，“寫得真好，真有才華，了不起！”
　　夏聽蟬柳眉舒展，看著平靜，實則嘴角微揚道：“這是我大學的時候，某壹次暑假外出旅行，在火車上遇到壹個姑娘，聽完她的故事，有感而發寫的。”
　　蕭楚好奇問道：“這裏面都是那個姑娘的經歷和心緒？那這位離家遠行的姑娘，跟她的心上人最後怎麽樣了？”
　　夏聽蟬眼神有些古怪地看著蕭楚，她沒想到他竟然還會有這麽八卦的壹面。
　　被她這麽壹看，蕭楚也發現自己暴露了，不太好意思地笑了壹下，解釋道：“就是好奇壹下，我聽歌的時候，比較喜歡聽有故事的歌，這樣不僅能從歌聲中，獲得聽覺的享受。”
　　“也能從歌詞中，感受故事裏蘊含的那種美好、憧憬、希望，或者是憂傷、遺憾等各種情緒。”
　　“嗯，這算是身為小編劇的我，體悟人生，汲取養分的壹種方式吧。”
　　夏聽蟬微微頷首，她認可這個解釋。
　　因為她也喜歡聽有故事的歌。
　　看著夏聽蟬眉眼明亮，螓首輕點，美麗中略微帶壹點萌的樣子，蕭楚莫名地心情大好。
　　忍不住朗聲說道：“我先做飯，吃完飯後，我也給妳寫壹首有故事的歌。”
　　夏聽蟬目光微愕，有些驚訝，又有些懷疑地看著他。
　　吃完飯後寫歌？
　　這麽突然，說得這麽輕飄？
　　寫歌這麽容易的麽？
　　夏聽蟬真的有點懷疑，不敢相信。
　　她可是專業的音樂人，知道要寫壹首好歌出來，有多困難。
　　就拿她自己來說，寫曲就不說了，平平無奇，就算是有感而發寫的這首《經年》的歌詞，也用了壹上午。
　　而蕭楚，從做菜到聽歌，再到突然說寫歌，也就差不多十分鐘吧，這麽快就有靈感，能寫出壹首歌來？
　　雖然他這寫歌，只是編完詞後用嘴哼，不用寫譜，可也沒有那麽簡單吧？
　　她這大眼愕然，臉上掛著問號的模樣，就更萌了。
　　蕭楚笑著道：“我就是剛才聽妳唱歌入迷的時候，有了靈感，然後就編了壹首歌，是不是很天才很厲害？”
　　夏聽蟬翻了個白眼。
　　果然不正經，連個影子都還沒見到，就開始自誇自擂了，也不怕壹會兒出不來，被打臉。
　　蕭楚被白得有些無語，說要給妳寫歌妳還不信，等壹會兒寫出來之後，妳就會膜拜我了。
　　隨後蕭楚繼續做菜。
　　夏聽蟬陪著他做菜。
　　壹個小時後，吃完飯，蕭楚洗刷好碗筷，夏聽蟬收拾好餐桌，兩人就進了房間——書房。
　　然後蕭楚大模大樣地坐下，唱壹聲：“小丫鬟，筆墨伺候——”
　　於是夏聽蟬就遞上稿紙和鋼筆，扮演了壹回蕭大公子的貼身丫鬟，演壹出“紅袖添香”。
　　鋪好稿紙，接過鋼筆後，蕭楚便行雲流水、龍飛鳳舞、下筆有神地書寫了起來，中間壹下都不停。
　　夏聽蟬壹開始看到他這浮誇的模樣，還撇了撇嘴，靜等他什麽時候演不下去。
　　可是當認真看了那壹行行剛寫出來的歌詞後，她的神色，卻瞬間發生了變化。
　　先是專註地閱覽默讀，繼而微微沈思，當蕭楚寫好，站起來把稿子遞給她的時候，她看向蕭楚的眼神，則有些復雜。
　　“怎麽樣？是不是很震驚，很佩服，很激動，想要膜拜我？”蕭楚戲謔著說道。
　　夏聽蟬本來是有點佩服的，可是聽到他這話，卻又忍不住送了白眼。
　　蕭楚不在意，早習慣她臉皮薄，人傲嬌，拉不下面子，死不承認，死不認輸的行事風格了。
　　沒關系，公子我不計較，誰讓妳心高氣傲，卻只是個“婢女”呢，早晚會讓妳主動承認的。
　　夏聽蟬跳過了這壹茬，看著稿紙最上方的留白，問道：“這首歌叫什麽名字？”
　　蕭楚回道：“《小小》。”
　　“《小小》？”夏聽蟬目光微凝，隨即點了點頭。
　　好名字，點出了整首歌的主題。
　　而且，這也確實是壹首有故事的歌。
　　或者說，這首歌，就是壹個完整的故事。
　　“怎麽唱？”夏聽蟬問道。
　　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唱壹遍了。
　　蕭楚重新坐回椅子上，調整到舒適姿態後，就要開始清唱。
　　不過夏聽蟬突然打斷了他，“妳先完整地唱壹遍，我聽聽！”
　　蕭楚點頭，沒有拒絕。
　　隨後清了清嗓子，便開始認真地投入感情地唱道：
　　“回憶像個說書的人，用充滿鄉音的口吻。
　　跳過水坑，繞過小村，等相遇的緣分。
　　妳用泥巴捏壹座城，說將來要娶我進門。
　　轉多少身，過幾次門，虛擲青春。
　　……
　　我的心裏從此住了壹個人，曾經模樣小小的我們。
　　那年妳搬小小的板凳，為戲入迷我也壹路跟。
　　……
　　我在找那個故事裏的人，妳是不能缺少的部分。
　　小小的手牽小小的人，守著小小的永恒。”
　　唱完之後，蕭楚等著夏聽蟬的誇獎和贊揚，等了好幾秒，卻都沒等來。
　　擡頭看她，發現她正輕咬著嘴唇，目光低垂，若有所思。
　　想了想，他沒有打擾她，靜靜等著。
　　當夏聽蟬終於結束思考，看過來的時候，他問道：“怎麽樣？這歌可以嗎？”
　　夏聽蟬只回了六個字，“很好，我很喜歡！”
　　蕭楚笑著道：“這就好，我沒有騙妳吧？”
　　夏聽蟬微微點頭，看向蕭楚的目光裏，蘊藏著璀亮的瀅光。
　　“那我這就壹句壹句教妳唱？”蕭楚詢問。
　　夏聽蟬搖頭，“不用，妳再唱壹遍，我應該就學會了。”
　　蕭楚啞然，這麽厲害？唱兩遍就能記住？
　　夏小姐今天是音樂力爆表了嗎？
　　或者說是因為太喜歡這首《小小》？
　　蕭楚不知道具體是哪個原因，但可以肯定的是，“教學”模式，應該是要換了。
　　也好，壹句壹句教，怪累嗓子的，唱的時候也不爽利。
　　唱兩遍就能記住，這樣挺好的。
　　“我有個想法，想跟妳交流壹下。”夏聽蟬突然說道。
　　蕭楚有些意外，旋即道：“妳盡管說吧，我聽著。”
　　夏聽蟬清亮，認真道：“接下來到年底，我工作的重心都是《追夢人》。”
　　“等《時代紅顏》播放後，《追夢人》也需要幾個月的時間來推廣和宣傳。”
　　淺然壹笑後，她明媚昂揚道：“所以這首《小小》，我想先不發，留到明年再制作。”
　　“到時候也不止這壹首歌。”
　　“我準備出壹張實體專輯，專門選壹些有故事的歌曲，專輯的名字，就叫做《有故事的歌》。”
　　“《小小》留著做這張專輯的主打歌！”
　　“妳覺得怎麽樣？”
　　蕭楚看著款款而談、神采飛揚的夏聽蟬，有些發呆。
　　這樣的夏聽蟬不多見。
　　而且讓人驚艷，很迷人。
　　夏聽蟬說完，見蕭楚呆傻地看著自己，不由得俏臉微紅，但現在正說正事，不是羞惱的時候，便繃著臉，咬著唇，假裝咳嗽了壹聲。
　　聽到咳嗽聲，蕭楚終於清醒過來了。
　　打了個哈哈，掩飾自己的失態，然後正色道：“我支持妳的決定。”
　　“妳現在的人氣，已經比妳之前勢頭最好的時候還要高，等《追夢人》發行後，肯定會更上壹個臺階。”
　　“到時候正適合發行實體專輯。”
　　“我相信以妳的實力和人氣，實體專輯也壹樣會大賣，到那時，有爆火的實體專輯在手，妳就將甩開其他幾位準壹線女歌手，徹底跨入壹線行列，成為新壹代壹線大歌星！”
　　最後蕭楚做出表態，“到時候，我也會爭取多給妳寫幾首精品的有故事的歌，支持妳！”
　　夏聽蟬擡眸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