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利害關系

　　“咱們就這樣無動於衷？”崔明不解的問著，說完之後，他才慢慢道，“我打聽過了，他們準備將風雲汽車公司的生產線全部支解，通過火車貨運，般到齊水城。”
　　“消息可靠？”聽到這條消息，秦樂半瞇著眼睛，嘴角又掛起淡淡的笑容，只是這抹輕微的弧度帶著耐人尋味的玩味。
　　崔明點點頭，如實道：“這是透過關系得到的信息。”
　　“好了，這件事情就交給妳來處理吧。”秦樂擺了擺手，示意崔明可以離開了。
　　“順其自然？”崔明問了壹句。
　　秦樂點點頭，沒有說話。
　　等崔明離開之後，秦樂嘴角浮現壹抹促狹的笑容，很快，他拔能字壹個電話，接通後，他客氣道：“宋市長，有時間出來坐坐嗎？”
　　“現在是上班時間。”電話的另壹邊，坐著壹位四十五歲的中年男人，這個男人頭頂明亮，五短身材，長得又比較圓實，正是綿城主管經濟的副市長宋申思，聽到秦樂的聲音，他先是壹怔，然後技巧性的說了壹句。
　　“怡和茶樓見。”說完，秦樂主動掛了電話。
　　宋申思嘴角斜勾，露出壹抹古怪的笑容，關了電腦上的娛樂視頻，自顧的離開了綿城市政府大樓，自己駕著壹輛普通的小夏利朝著位於綿城東部的怡和茶樓行去。
　　來到怡和茶樓，店小二認得這位綿城的大佬，主動上前，點頭哈腰道：“五爺已經在原來的房間等您了。”
　　宋申思沒有說話，輕輕的點點頭，不緊不慢的朝著二樓的雅間行動。
　　進了雅間，他輕輕的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壹口氣，空氣裏飄散的幽香讓他本來陰霾的心情變得大好，順著香味看去，壹名高挑的、穿著碎花旗袍的美女正目盼生姿的看著他，在紅色的衣服下，前突後翹的身材份外的惹為、妖嬈。
　　來到此女身前，他伸手摸到了壹面的那股渾圓上，用力捏了壹把，只見那女同仕女般的女人嘴角輕揚，露出壹抹嫵媚的笑容，隨之，還有身體輕輕的壹顫，佯裝生氣的推搡了宋申思壹把，嬌嗔道：“死人，弄疼人家了。”
　　這個女人正是怡和茶樓的當家花旦達姬。
　　“哈哈……”宋申思就享受這口半推半就，又摸了幾把，道，“給我們沖壺龍井。”
　　“宋老弟，妳要不要先去享受壹下？”對於這裏的特殊業務，每個有身份的人都耳熟能詳，秦樂建議性的說道。
　　“秦老哥壹起嗎？”宋申思邀請道。
　　秦樂搖了搖頭，拒絕了宋申思的好意思，道：“老了，沒多大能力了。”
　　“我先去了。”說著，宋申思摟著達姬的水蛇腰，壹同朝三樓走去，路上，他貼在達姬水嫩嫩的耳邊道，“半個月見操妳了，真……想……操……死妳。”
　　“人家會疼的嗎。”達姬嬌滴滴的說著，以商量的語氣道，“待會兒，哥哥要輕點哦。”
　　“哈哈……”
　　半個小時以後，宋申思獨自壹人回到二樓的雅間，滿面春光，道：“這個達姬，越來越厲害了。”
　　秦樂笑了笑，道：“享受完了，那我就告訴老弟壹個不好的消息。”
　　“不好的消息？”宋申思搖了搖頭，自從認識了秦樂之後，他倍兒高興，衣食住行，他都能給自己打點好，就連這個達姬，都是他送給自己的禮物，在他看來，極少有事情能讓秦樂皺眉頭，顯然，眼前這個不好的消息，就是他無法解決的問題，“老哥碰到難事了？”
　　“我倒是無所謂，對妳的影響就會很大了。”秦樂賣了個關子，沒有說出內幕。
　　“以老哥的實力也無法解決？”宋申思知道秦樂掌控著秦氏集團的半壁江山，如果他都沒有能力解決的事情，自然是十萬火急。
　　秦樂嘆了口氣，張了張口，又嘆了口氣，最後無奈道：“這件事情於我來說，並沒有多大的損失，只是對老弟的前途影響頗大。”說到這裏，他輕輕的壹頓，然後繼續道，“風雲汽車股份有限公司已經要易主了。”
　　聽到這條驚暴消息，宋申思沒有急著說話，他知道這是秦氏集團汽車產業裏的頂梁柱之壹，這個老不死的是想借他的手完成壹些不可靠人的目的，想明白這些，他的心中飄過絲絲的陰雲，道：“怎麽可能？”
　　“木已成舟。”秦樂無力的攤了攤手，苦笑道，“恐怕，我以後再也不能給宋市長提供服務了。”
　　“無力逆天了嗎？”宋申思關心的問道。
　　秦樂也暗罵宋申思保守，同時又知道這是壹條有點心計的狼，此時，他拋出壹個讓這條狗心疼的消息，道：“老弟，風雲易主之後，就會搬出綿城。”
　　搬出綿城，聽到這四個字，宋申思緊皺著眉頭，作為他的主要政績，風雲汽車公司是他用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綿城的，至今都是綿城的納稅大戶，同時也帶動著周邊產業的發展，可以說，綿城人的生活已經和風雲汽車股份有限公司掛勾了，甚至是買這裏的車，都要比市面上便宜很多。
　　從另壹方面講，因為當初是他弄來投資，這讓他在市政府裏有著濃濃的壹筆，眼下正是要換屆的時候，他很有實力再提半級，可是，如果風雲汽車股份公司壹走，他努力了五六年的半級多半要黃掉，而且，這將直接影響到綿城的經濟，壹旦它離開，至少讓綿城的經濟倒退五六年。
　　“是誰要收購風雲汽車股份有限公司？”宋申思緩緩的問道，不管是誰當了風雲汽車有限公司的家，有壹點可以肯定，他絕對不會允許這樣壹個具有發展潛力的公司離開綿城。
　　“秦征，現正住在世紀酒店。”秦樂緩緩的說著，道，“我感覺這會影響到宋市長，所以，提前告訴妳。”
　　“他什麽來路？”宋申思問道。
　　秦樂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我也不知道他什麽來路，只是通過股市，他掌握了風雲汽車的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又通過壹個財團，收購了我們壹部們的股份，再加上拉籠了幾個股東，明天這個時候，風雲汽車就要易主了。”說完，他還不忘記補充了壹句，道，“壹旦易主，風雲汽車將要停工，所有的工人轉移，設備也跟著轉移。”
　　“我知道了。”稍微沈默了壹會兒，宋申思離開了怡和茶樓，開著小夏利，以九十邁的速度飛奔綿城市政府，既然秦樂如此說了，那麽風雲汽車公司搬離綿城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而市政府絕對不允許這樣壹家巨型公司離開。
　　因為心中的焦急，因為更關心自己的利益，不知不覺，在限速八十的主幹路上，宋申思超速了，而他還被壹個新交警攔住了，他的嘴角抖動幾下，狠狠的出了口氣，砰的壹聲打開車著，指著年輕的、站在陽光底下，正滿頭大汗的交警道：“妳長沒長眼睛，連我妳也敢攔？”
　　“對不起，請出示您的駕照。”交警不動聲色，心平氣和的說道。
　　“妳不認識我？”宋申思皺了皺收頭，不悅道。
　　“對不起，請出示您的駕照……”交警敬業的說道。
　　遠處，秦征正和尹若蘭、顏傾城散步在人行道上，看到這壹幕，秦征停下懶散的腳步，道：“綿城的交警真敬業。”
　　“也就敢欺負這種車吧。”顏傾城輕輕的哼了壹聲，不再發表意見。
　　“不對。”尹若蘭玩味的打量著爭執的現場，道，“這個人的身份非同壹般，好像是綿城的副市長。”
　　“副市長開二手夏利？”秦征翻了個白眼，不以為然。
　　尹若蘭淡淡道：“在廉潔之風下，大清朝的官員還穿帶補丁的官服呢，結果呢，披著羊皮的狼而已。”
　　“他真的是綿城的副市長？”看著越來越激烈的矛盾，秦征關切的問。
　　“我會錯嗎？”尹若蘭輕描淡寫的道。
　　“唉……”秦征邁步自顧的離開了。
　　“我是宋申思，我保證讓妳脫下這身警服。”說完，宋申思不理會交警的罰單，自顧的離開了，上了車，他還罵了壹句晦氣。
　　等宋申思離開之後，壹名老交警上來，嘆了口氣，對年輕交警道：“妳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宋青狼的車妳也敢攔，不想混了？”
　　“誰是宋青狼？”青年交警問道。
　　“妳真不知道假不知道，不要跟我裝糊塗。”老交警瞪了青年壹眼。
　　“我真不知道。”青年如實道。
　　老交警搖了搖頭，道：“妳準備脫這身警服吧。”說完，他又介紹道，“宋青狼就是宋申思，咱們綿城主管經濟的副市長，妳也見到了，為人跋扈，這是對下，對上卻是極力巴結。”
　　“我又沒有做錯事情，我不怕。”青年交警渾然不在意，又以極大的熱情投入到工作中。
　　“初生牛犢不怕虎，唉……”顯然，老交警不會認為這件事情會輕易的結束。
　　很快，再也沒有人敢阻攔，或者說是在交警隊的壹路綠燈下，宋申思回到市政府大院裏，停下車，然後就以跑步狀態進了辦公大樓。
　　“宋副市長，祝市長正在會見壹名重要……”見宋申思急匆匆的跑來，祝民的秘書，急忙站起來，要擋住宋申思。
　　宋申思陰沈著壹張臉，平靜的掃視了祝民的秘書，道：“擔誤了事情，妳負得起責任？”
　　“宋副市長，祝市長真的在會見……”
　　宋申思冷哼壹聲，推開祝民的秘書，徑直的進了祝民的辦公室。
　　祝民的辦公室裏，正坐著壹位中年人，看氣度，十分雍容。
　　至於祝民，普通的黑西裝，略顯老舊，雖然只有四十多歲，頭上卻頂著不少的華發，無形間，讓人感覺他更像是壹位操心操勞的老人。
　　見到怒氣沖沖的宋申思，祝民輕輕的皺了皺眉頭，道：“宋市長有事情？”
　　“祝市長，我……”秘書急忙跟進來，解釋道。
　　“沒事了，妳先出去吧。”祝民擺了擺手，示意秘書先出去。
　　“我先走了。”說完，沒等祝民同意，在這裏的中年人自顧的轉身離開了。
　　“我送送妳。”說著，祝民也站起來，壹起出了辦公室，臨了，他還補了壹句，道，“老同學，有時間再聚。”
　　送走了客人，祝民回到辦公室裏，看到正會在他辦公桌對面的宋申思，不禁開口問道：“宋市長有什麽急事嗎？”
　　“確實是急事。”宋申思奠定了說話的基調，道，“風雲汽車易主了。”
　　剛剛坐下，聽到宋申思的爆料，他的腰瞬間變真了，認真道：“什麽時候的事情？”
　　“明天正式簽定合同。”宋申思沈重的說道。
　　“他們做得夠機密的。”祝民感嘆著，道，“風雲汽車易主，對咱們有影響嗎？”
　　宋申思吸了口氣，緩緩道：“聽內部消息，風雲汽車易主之後，就要搬離綿城了。”
　　這壹次，祝民也輕輕的皺了皺眉頭，右手的食指在桌子上輕輕的敲著，他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這分明是在拆綿城的臺嗎，輕輕的，他道：“郭書記知道這件事情嗎？”
　　“我先告訴的您。”宋申思技巧性的回答道。
　　祝民滿意地點點頭，像是自言自語，道：“郭書記很快就高升了，到時候，妳……”
　　兩個人很快找到了綿城市委書記郭湘，這是壹位近五十歲的幹部，同時，作為壹名廳級幹部，他為之付出了大半輩子的努力，如今的他，坐享勞動成果……
　　看到祝民和宋申思聯袂而來，他像是彌勒佛壹樣笑道：“這種情況很少見嗎。”
　　本是壹句玩笑話，祝民和宋申思卻沒有半分的笑容，由祝民開口，道：“郭書記，風雲汽車公司要搬走了。”
　　“說說情況。”驚動了兩位市長，郭湘自然知道這件事情已經得到落實了，而他心中也飛快的盤算著，還有七個月，他就會離開這個鬼地方，如今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如果風雲汽車這個納稅大戶離開了綿城，對他的在任履歷無疑是壹種抹黑，竟然被人挖墻角了，還是明目章膽的，竟然沒有壹點風聲，分明是沒有將綿城政府看在眼裏嗎。
　　於是，祝民將風雲被收購的情況按照宋申思的說法說了壹遍，並且心知肚明的利害關系也說了壹遍，更加擔心這將給郭湘即將升遷產生影響。
　　“這個秦征什麽來路？”作為壹個思想過硬，政治成熟的人物，郭湘並沒有亂了陣腳，反而沈著冷靜道。
　　“正在調查。”祝民如實道。
　　宋申思也明白，沒有三兩三不敢上梁山，這個秦征最少也是人大商人，不然吃不下風雲汽車有股份有限公司，現在要關註的只是他背後的勢力。
　　“需要多長時間？”郭湘緩緩的說著。
　　祝民看了看腕間的掉色手表，道：“最多有半個小時，就會拿到他的資料。”
　　郭湘看了看墻上的鐘表，然後便沈默不語了。
　　總得來說，綿城警方的辦事效率極高，還差十分鐘到半個小時的時候，警察局長官閑聰拿著壹份資料來到郭湘的辦公室。
　　道明了來意，官閑聰將調查的資料遞給了郭湘。
　　郭湘拿起資料，認真的看了壹遍，十分鐘之後，他將資料交給了祝民，再十分鐘後，兩位大佬沈默的盯著宋申思，眼神裏端是有壹種玩味。
　　宋申思最後看得資料，上曰：“秦征，性別，男，年齡，二十五，國籍，華夏……現在職業，自由職業。”
　　仔細看完之後，宋申思再看了壹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之後，然後道：“這樣壹個人能收購風雲汽車股份有限公司？”
　　“妳說呢？”幾乎是異口同聲，郭湘和祝民同時道。
　　“事實上，他確實要收購了，就在明天。”宋申思相信，秦樂不會騙他。
　　郭湘和祝民對視壹眼，他們也知道宋申思不會說話，過了兩分鐘，祝民開口道：“他住在世紀酒店，官局長，立即查找和他壹起來的人的身份，壹定要確認他們的身份。”
　　作為壹名公安局長，官閑聰還是盡職盡責的，壹個電話打到世紀酒店，輕易得到了秦征身邊人的名字，又用了半個小時，他又得到了這些人的檔案。
　　“尹若蘭，普通公民……”
　　“顏傾城，公司的文員……”
　　“夏雨和夏羽，京城夏氏財團夏伯達的千金……”
　　尹若蘭本身就沒有合法的身份，在齊水城雖然“位高權重”，可是，卻拒絕了冷雲天把她弄進編制內的請求，所以，她也沒有像樣的名頭，顏傾城的工作性質特殊，上面給她弄的身份更是滴水不漏，這些人又怎麽可能查得到。
　　至於夏家姐妹，就讓這三個人心裏有底了，壹個財團，有錢不假，但同樣的，他們缺少權力。
　　有了她們的參與，也就能夠確定壹個普普通通的秦征為什麽有能力收購風雲汽車股份有限公司了。
　　“他們是什麽關系？”郭湘問道。
　　“據酒店的工作人員說，夏雨好像對這個秦征有意思。”官閑聰不太確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