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壹章、山精！

　　白雅臉色微沈，瞇著眼睛打量著面前悠哉喝茶的黃會計，出聲問道：“妳這是興師問罪？”
　　“不至於。不至於。”黃會計連連擺手，笑呵呵地說道：“沒有那麽嚴重。我就是代主家詢問壹聲，討要壹個結果而已。”
　　“什麽樣的結果？”
　　“解釋，壹個合理的解釋。我們是雇主，妳們是殺手。殺手不就講究個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嗎？這錢已經收了，這災……哪有消壹半的道理，您說是不是？”
　　白雅眼神溫和的盯著黃會計，出聲說道：“為了騙取他們交出火種，所以我答應了他們活命的條件……蠱殺組織兇名在外，他們擔心自己交出火種，仍然遭遇慘死的命運。他們會有這樣的擔心，黃會計不難理解吧？”
　　“我知道對妳們而言，這兩塊火種更加重要。所以，我答應了他們的條件。只要他們願意交出火種，我就可以保全他們的性命。答應的事情，我就要做到。殺手，也要信守承諾。”
　　“蠱殺組織成立多少年了？”黃會計出聲問道。
　　不待白雅回答，黃會計自己就說道：“壹千兩百四十九年。當蠱族開始被世人所知的時候，蠱殺組織也隨之建立了。第壹任蠱殺組織的首領，便是蠱族的族長親自擔任。在這壹千多年時間裏，蠱殺組織壹直以「童叟無欺」、「言出必踐」的宗旨為客戶服務，從來沒有讓他的雇主們失望過。”
　　“恕我愚昧，我想知道的是，首領所說的殺手也要信守承諾，是要對雇主守諾還是要對任務目標守諾？”
　　“……”
　　“自古世事難兩全，首領要是對任務目標守諾，那就會失信於雇主。想要對雇主守諾，又有可能難以滿足任務目標的祈求。可是，老頭子想不明白的是，為何殺手組織要對自己的刺殺對象守諾呢？”黃會計說話輕聲細語，但是話語的內容卻是咄咄逼人。
　　顯然，他和他身後的「主家」對白雅私自放走敖夜以及敖氏家人極其的不滿。
　　“事有輕重緩急，我知道妳們最渴望的是拿到這兩塊火種……所以，我做了抉擇。難道妳們不覺得這是正確的選擇嗎？”白雅寒聲說道。
　　“可是，明明魚和熊掌可以兼得。妳既可以得到火種，也可以得到火種之後將他們全部殺死……”黃會計的聲音提高了不少，情緒看起來也有些亢奮，出聲說道：“正確的選擇？妳知道那群姓敖的讓我們損失了多少人手嗎？妳知道整個組織有多麽仇恨他們嗎？我們為什麽要付那麽高昂的代價邀請蠱殺組織出手？”
　　“倘若他們沒有那麽重要，倘若對他們的恨意不夠濃烈……我們怎麽會支付這麽大壹筆費用邀請妳們出手把他們解決掉？我可以負責任的說，對我們組織而言，他們的腦袋和這兩塊火種壹樣的重要……或者說，他們的腦袋還要更加重要壹些。”
　　沈吟片刻，白雅看著面前的老人，出聲問道：“所以，黃會計的意思是什麽？”
　　“首領做了壹半的工作，我們就支持壹半的費用。”黃會計出聲說道：“剩下的壹部分……不如等到首領把所有工作全部做完，我們再支付如何？”
　　“黃會計的意思是說，如果我不把敖夜他們殺掉，妳們就不再支付剩余的費用了？”白雅出聲問道。
　　“不錯。”黃會計點了點頭，出聲說道：“首領知道，我是做會計的。也就會壹點兒精打細算的本事……既然主家把這個任務交給我，妳們也是我邀請過來的。總不能讓主家做虧本買賣是不是？”
　　“我明白了。”白雅出聲說道。
　　“真的明白了？”
　　“真的明白了。”白雅說道：“妳們想賴賬。蠱殺組織成立壹千兩百四十九年以來，從來沒有人敢賴我們的賬。”
　　“不不不，這是交易。交易講究壹個等價交換，妳給我多少貨，我給妳多少錢……妳完成壹半的任務，我們給妳壹半的錢。怎麽能說是我們賴賬呢？”
　　頓了頓，黃會計接著說道：“再說，這點兒錢對我們而言不過是九牛壹毛而已，不是我們拿不出來……我們很願意支付這筆費用。前提是……蠱殺組織能夠保質保量的完成我們托付的任務。”
　　“既然我們誰也沒辦法說服誰，那就這樣吧……”白雅點了點頭，出聲說道：“我做了壹半的任務，就拿壹半的錢。剩余的那壹半我不做了，錢我也不收了。妳們另請高明吧。”
　　說完，白雅就準備起身離開。
　　黃會計看著白雅，出聲問道：“首領就準備這麽離開嗎？”
　　“怎麽？黃會計想要把我留下來？”白雅眼神微凜，壹臉戒備的盯著黃會計。
　　“不敢。”黃會計擺手，說道：“蠱殺組織，以蠱殺人，讓人防不勝防。就算是我這樣的老頭子，也有幾分貪生怕死之心……又怎麽會願意和首領結仇呢？我的意思是說，首領說了那麽多話，口幹舌燥的，不妨喝壹杯清茶再走不遲。”
　　“不喝了。”白雅出聲說道：“我更喜歡喝酒。”
　　“那老頭子可就沒有好酒招待了，倒是泡了幾壺藥酒，怕妳們年輕人喝不慣。”黃會計笑呵呵地說道。
　　“謝謝黃會計的壹番好意，我確實喝不來藥酒。”白雅出聲拒絕。
　　等到白雅離開，壹個身穿白色唐裝的年輕小學徒來到黃會計面前，他恭敬的為黃會計奉茶，出聲說道：“師父，就讓她這麽走了？”
　　“不放她走，又能如何？妳信不信，只要我們稍有動作，這小院就會被萬蠱包圍？”黃會計接過茶水壹口喝盡，面無表情地說道。“這個女人全身都是毒，外面又有幾個小毒物在保護她，妳沒看到之前接觸的白骨都沒出現嘛……而且控蠱殺人，令人防不勝防……我和她面對面坐了那麽久，她有沒有在我身體裏面下蠱，我都不確定呢。”
　　小學徒大驚，急聲問道：“她敢向師父下蠱？”
　　“以防萬壹。”黃會計淡淡的瞥了小學徒壹眼，出聲說道：“他們這樣的人，什麽事情做不出來？如果是我，我也會這麽做。”
　　“那我們的任務……”
　　黃會計看著面前的銀色箱子，沈聲說道：“她有壹句話沒有說錯，和敖夜的人頭相比，總裁更看重的是這箱子裏面的兩塊火種……只要有了它們，我們就可以掌控世界。真正的掌控世界。到了那個時候，所有的國家，所有的人類，全部要匍匐在我們的腳下。我們，將是世界真正的主人。”
　　“那我們把箱子送過去？”
　　“會有組織成員與我們接觸，我們到時候把箱子交給他們就成了。”黃會計出聲說道。“送不送不重要，該是我們的功勞誰也搶不走。”
　　小學徒看了壹眼師父的臉色，疑惑地問道：“我們拿到了火種，這是天大的功勞。組織實施「盜火計劃」那麽多年，損失了那麽多山羊和高階執行官……甚至還有更高級別的監視官，可是，他們全部都失敗了……”
　　“只有師父順利的完成了任務……這是近三十年來最大的案子，是組織內部勢在必得的SSS級「能量」……師父為何還悶悶不樂呢？”
　　“妳有沒有覺得……這太容易了？”黃會計出聲問道。
　　“容易？”小學徒看看箱子，再看看師父，說道：“我們付出了那麽多的金錢，甚至邀請了蠱殺組織的首領親自出馬……也不算容易吧？”
　　黃會計嘆息壹聲，說道：“或許是組織在這兩塊小石頭上面栽了太多的跟頭，損失太過慘重……等到它們真正的落在我的手上，反而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仿佛，感覺它們不應該那麽容易……”
　　“師父擔心他們使詐？”
　　黃會計又看了壹眼面前的箱子，出聲說道：“裏面的火種是真的……只要它落在了我們的手裏，任它們有三頭六臂七十二般變化……也休想再逃出如來神掌的五指山。”
　　“恭喜師父，經此壹功，師父怕是要榮升成為我們亞洲區的執行官了，或許成為亞洲區的監視官也有可能。”
　　“哈哈哈……取巧而已，誰能夠想到那個女人當真就做成了呢？”
　　“蠱殺組織果然名不虛傳，可惜不能為我們所用……”學徒壹臉遺憾地說道。
　　“以前不能，以後未必。”黃會計的臉上浮現壹縷得意的表情，出聲說道。
　　“師父行了什麽手段？”小學徒滿臉驚喜。
　　黃會計瞥了壹眼旁邊的那壹墻三角梅花樹，出聲說道：“她壹直提防我為她準備的茶水，甚至就連這茶香都不願意嗅聞壹口……可是，卻忽略了那壹墻三角梅花的花香。”
　　“可是，三角梅的花香怕是很難對蠱族有什麽危害性吧？”
　　“倘若我將組織最新研究出來的「山精」滴在花蕊之中呢？”黃會計反問說道。
　　“……”
　　“山精融於百花，能夠與任何花香結合，成為花香的壹部分。任她百般提防，也仍然防不勝防。”
　　“任她精似鬼，也得喝師父的洗腳水。”小學徒奉承說道：“還是師父技高壹籌。”
　　“沒有人可以忤逆組織。”黃會計眼神陰厲地說道：“順我者昌，逆我者只有死路壹條。”
　　“是，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