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L 就是我在网上买二手东东时认识的，北京女孩，当时我想要她的手持吸尘器，台灯，打印机，写字台，一张折叠椅和一堆晾衣服的架子，厨房用具，一共才80欧。

　　L 是要离开巴黎去外省读大三了，所以在慢慢的卖东西，本来是可以继续在巴黎读书的，但是她想最后在巴黎读硕士，要是期间不到外省读读书的话，一直在巴黎就太无聊了，所以她申请了去蓝色海岸边上一个旅游城市的学校了。她打电话给秘书处得知她已经被接收了，现在是等通知书一到就去注册了。开始打她电话直接进了语音信箱，很活泼的声音在里面先法语后中文的说有事请留言。一听就是北京人。我留了言不到三分钟她就回过来了，说是刚才在和朋友聊天，然后很热情地向我介绍她的东西，我说我看了她的贴子了，没什么其他想要的，她说你过来看看再说吧，很便宜的，没人要就要扔的了。

　　不用转地铁，一趟车直达，我一出地铁就看到了一个很精神的女孩，说实话，我第一眼看上去，都觉得是个男孩子。头发很短，一身颜色很活泼的运动装，走路还有一点一蹦一跳地。身材看起来也很运动的样子。五官长的倒也不错，至少还是蛮端正的。一看到我就向我很大力的挥手，就那么十来米的距离，至于那么夸张嘛？

　　我们一边随便聊聊，一边就走到她家楼下了。不到五分钟的路，我们好象就很熟的样子了。

　　她家在7 楼，顶楼，没有电梯。我上去的过程中还停下来歇了一次，她笑眯眯的在上一层的楼梯上看着我，说你真没用，还男人呢？是不是晚上用多了呀？

　　妈的，我们不就聊了几分钟，有那么熟吗？

　　不过她倒真的大气都没怎么出，一个字，彪悍呀。

　　她的这个房间倒还真是简单，就一个房间，墙角一个一体式的淋浴房，边上是双眼灶台和洗碗池，一张床，一个帆布衣橱，一个一米高的小书架，书桌上已经把我要的东西放在那了，还真不少，一堆。还包括三个大小不同的锅，盘子碗筷子酱油等若干。地上还有好几个大袋子和两个没封口的纸箱子。

　　便宜你了。她弯腰又在一个纸箱子里一阵乱翻，拿出个黑袋子。给！

　　我接过来打开一看，一个望远镜，九成新的高倍望远镜。我要这个干吗？便宜也没用呀！我想我住在二楼，外面也没什么风景看，要是象她这样住在7 楼，买一个玩玩倒也不错。

　　不要钱，赠品也不要呀？她还是笑眯眯的。为什么？我很警惕，怕她是想借机推销其他什么东西，还是她想泡我呀？虽然有点疯疯颠颠的，但长得也还可以，至少还是个女的。

　　什么为什么？给你就给你呗。我也用不到了。我还是不信她的话。随便给个理由也好，否则我怎么好意思收呀？其实我也蛮喜欢这个玩意的。

　　你长得象我哥。

　　我晕。那么俗的泡妞手法也能被她用在我身上！

　　我苦笑了一下，你哥是不是也象我长得这么丑？你还象我妈呢！

　　她也没恼，说你废话那么多干吗，拿着就是了。又向地上其中一个袋子踢了两脚说，这个你看看要不要。

　　我都要把头塞进去了，一大堆华而不实的垃圾。很大的中国节，笔筒，便携式电熨斗，一把三折伞，没用过的纸巾，两个小绒毛玩具，一个小花瓶，没开封的洗衣粉，一沓新抹布，两块小地毯，CD包，小三角架，三四个相框，电水壶，咖啡机，还有一团USB 线网线什么线，一个小无绳电话机等等。里面确实有一些有用的东西，我就问她，电水壶，伞和咖啡机多少钱。她说二十欧。我说全都买新的也就三十。她把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一本正经的说。二十就是二十。

　　但是，你要是把这个袋子一样不扔的全部拎走，就只要你十五！

　　我又晕了！

　　但我还是贪小便宜了。成交。

　　从她家没有电梯的七楼，到我家的二楼。中间十多分钟的地铁。我跑了三个来回，第二天晚上又接着运了两个来回，在第二天晚上11点多钟，我在最后一趟回家的地铁上，她打电话给我说，要20欧买她微波炉的人放她鸽子了，因为一家大超市发的广告册上说下周有促销，全新的才29欧9.又便宜我了，15欧要不要？

　　我又一次贪了小便宜。一点多钟完成了第六个来回，摊在床上了。

　　还真别说，花巨款买回来的这一堆破烂往家里一放，收拾收拾，还真象个家的样子了。那十来天里天天放学回来就搞搞这搞搞那，就和过小日子那样。没有和女朋友视频，但是拍了好几张照片发给她看，她一下子觉得我很会过日子的样子，说好想和我一起住在这样的小房子里。我也理解，她公司给她了一套近100平的套房免费用，虽然不是送给她的，但是只要在公司工作，那房子就可以无限期使用。她也花了点钱把房子搞的很温馨的感觉，可她仍然多次在电话里哭着说一个人在家里好冷，想我回去陪她。还怪我骗她说就去英国一年，现在都去了法国一年了，才开始读硕士，那还要等一年呢！说得我心里好酸，立刻表示下面的假期会回去看她的。她说回来看一个月再回去半年就彻底回国了，有钱也不要这么浪费呀。

　　就在那两天里，我基本同时收到了两封邮件，一个是那个在巴黎附近做了半年培训的我的老情人W ，还有一封是女朋友发过来的。上次和W 在法国北部激情三天之后我们就没太多联系，只偶尔发发邮件打过几个电话，在电话和邮件里，我们就象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一点点超出普通朋友的话语都没有，可能是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感情，只有激情。她发邮件说她的培训已经基本结束了，下月初想先报个旅行团去意大利一带玩玩，月中在巴黎玩几天后就从巴黎回国，问我家好不好住几天。

　　就在我喜不自禁要回信说没问题的时候，我先看了一下我女朋友的邮件。她说我妈和她讲，表姑妈家的女儿小K 刚高中毕业，也要到法国来读书了，下个月就到，是去里昂读高商的。因为是全英文授课，所以她也一句法语都没学。听我妈说我在法国，就要我一定好好帮小K 张罗一下。先去机场接她，再让她在巴黎住三四天，一方面陪她熟悉一下法国的生活，什么坐地铁呀，去超市啦，买菜啦，手机啦什么什么的，另一方面等小K 一个在网上找到的将来高商的同班同学，一个从北京坐飞机到巴黎的女孩子。等这个女孩子到巴黎后，我去机场接她，再把两个人一起送到火车站，帮她们买好去里昂的火车票送上车。因为这个女孩子已经找人帮着在里昂租好房子了，小K 可以和她合租。奶奶的，很艰巨的任务！

　　这个小K 到底从哪冒出来的呢？后来打电话问我妈才知道，我刚上大学时参加一个表哥的婚礼时，见过她一次，那时她还在上小学，一个小丫头，吃喜宴时她就坐我边上，长什么样子我是不记得了，就记得一个胖丫头，很能吃。一定是大学没考上，花钱出来镀金的。有钱就去英国美国嘛，跑到法国上英文的课，真是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