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錯覺幻像
　　“啊！”我驚叫壹聲扭頭就跑。童梁見狀壹把拽住我，詫異地問道：“妳鬼叫什麽？”
　　“鬼，真是鬼！”我指著門後喊道。
　　童梁向門內瞥了壹眼，神色淡定，冷哼道：“什麽鬼，妳看清楚，什麽也沒有！”
　　我壯起膽子回頭看了壹眼，不由地詫異。客廳裏果然什麽也沒有，空蕩蕩壹片。
　　難道剛才是幻覺？我揉了揉眼睛再看，確實沒有。
　　“看錯了吧？”童梁搖頭道：“妳們這倆人沒膽子，不像個男人，以後多跟我練練膽子。”
　　我擦了擦額頭冷汗，確實覺得自己這膽兒也太小了。當然，平時雖然寫靈異小說，我卻從來都沒信過這世上有什麽鬼神。可最近的事情和精神狀態，不得不讓我疑神疑鬼。
　　童梁帶著我下樓∵到拐角處的時候，我忍不住回頭看了看那間恐怖的房間。但這壹次回頭我卻沒有看到什麽可怕的東西。我略略放心，心想最近壹定是寫鬼怪太多寫出精神幻覺了。
　　正盯著那門發呆的當口，突然，壹顆黑漆漆的人頭“呼哧”壹下從門後伸了出來，慢慢轉過慘淡的臉，對我彎出壹抹慘笑。淩亂的黑發披灑下來，我見有血跡從發梢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
　　“啊——”我驚叫壹聲原地抽筋兒似的跳了兩步，結果壹個沒站穩踩空了臺階，哐當壹下摔了下去。
　　冰冷的水泥臺階撞擊到後背上，我順著臺階滾了下去，妥妥地滾下壹層樓，在拐彎處七葷八素地汀。
　　“妳沒事兒吧？！”童梁見狀立即三兩下地躥到我跟前來：“摔到哪兒沒？”
　　我躺在地上哀嚎半晌，等著那陣子疼痛過去，才緩過勁兒來，呲牙咧嘴地說道：“好像沒什麽事兒，就是後背估計摔出淤青了。”
　　童梁嘆了口氣，將我架起來說道：“早知道我就不帶妳上來。”
　　他架著我走了壹會兒，我才勉強壹瘸壹拐地自己走。到了壹樓劉飛家裏，我們見他家門緊閉，廚房中透出燈光，看來這貨是在家。
　　童梁按了按門鈴，半晌後那門才緩緩打開壹道縫兒，劉飛驚恐的小眼睛從那道縫兒裏露出來。
　　“劉飛，妳跑什麽？！”童梁皺眉喝道。
　　“鬼，樓上有鬼！”劉飛的臉色比我好不哪兒去。
　　“妳瞧瞧妳倆這熊樣！”童梁啐了壹口唾沫：“怕什麽，什麽鬼，我怎麽沒見著？！劉飛，別跟我耍花招，這幾天別出門，等著我們問話！”
　　警告完劉飛，童梁帶著我離開這兩層公寓樓。出了樓門，我又心驚膽戰地回頭看了看，見二樓窗口黑洞洞壹片，只有窗簾偶爾飄起落下……回家之後已經是十壹點半多。童梁將我送到樓下便將車開走了。我進屋見路演已經睡了，也便洗洗準備去睡。可躺床上之後，翻來覆去睡不著，於是又起身打開電腦，想了想，將這幾天發生的怪事以日記的方式記錄下來。
　　等寫完壹段之後，琢磨著怎麽給這個日記體的帖子取個名字。思量半天，這怪事是由尋找女友戚月開始的，那幹脆叫《尋女友所遇詭異事件錄》。零碎地記錄完，便發到了蓮蓬鬼話去。
　　關了網頁之後，我便去睡了。
　　第二天壹早起來，路演去上班了。我翻身起床，後背頓時隱隱作痛。想起昨晚慘摔下樓，還有那恐怖的鬼影子，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拉開窗簾和窗戶，關掉空調，夏日暑氣與陽光包裹著夏蟲鳴叫聲席卷而來。對著窗戶深呼吸伸了個懶腰之後，才覺得心頭上的陰霾稍稍消退。
　　打開電腦翻出昨天發的帖子，驚訝地發現壹晚上回復不少，甚至還有打賞鮮花的。我瞥了壹眼那位打賞的人，似乎是個妹子，網名很清新：蓮生。
　　得，這壹幫人都把我的經歷當成小說來讀了。我苦笑著關了網頁，發了會兒呆，準備出去散散步。
　　我沿著小區門走出去，轉了幾條街，最後拐入壹條林蔭小路。陽光被細碎的樹葉阻擋在外，我沿著街道漫無目的地走，發現路兩旁都是文藝範兒的咖啡店，精品店或者是特色小店。
　　我對路演住的和平區不是很熟悉，也沒註意這條路的名字。
　　但是走過壹段之後，我的目光被路旁的壹家小店吸引住。
　　這是壹家小書吧，店面不大，卻布置得精致舒適。落地窗戶，門前壹處小空地也被利用起來，圍起壹道小圍欄，撐起壹把遮陽傘。遮陽傘也精心打扮過，傘面被塗料畫成了壹副海底美人魚圖案。傘下是方形的原木木桌，旁邊壹張秋千式的藤椅。四下圍繞著綠色盆景，多為多肉植物，肉嘟嘟青翠欲滴很可愛。
　　店裏的空間似乎被規劃過。壹邊是壹排排整齊的書架和幾張木質桌椅。另壹邊則被打扮成小畫廊的模樣，幾個中學生模樣的人正在裏面拿著畫板作畫。墻壁上隨意掛著幾副畫作，有素描人像，有山水油畫。
　　我出神兒地盯著那幾張素描畫，突然想起以前心情不錯的時候偶爾畫畫素描，而模特壹般只有戚月壹人。有壹次給戚月畫了壹張素描畫像，結果被戚月追著打，說我把她的臉畫得太大，眼睛又畫得小了。
　　想到這裏，我忍不住莞爾壹笑，盯著落地窗方向半天沒動彈。可就在這時候，我似乎看到了戚月的影子。及腰長發，白裙飄然，從書架方向走到那幾個畫畫的孩子跟前，背對著我指導他們畫畫。
　　戚月！我頓時感覺心跳漏跳了壹拍。她怎麽會在這兒？！
　　我也顧不得多想，立即沖了過去，推門就往那女孩的方向跑了過去。我壹把抓住她的肩膀扳過她的身子，喊道：“戚月！”
　　但是，當女孩轉過身的時候，我卻失望了：這姑娘並不是戚月，雖然身高，身材，發型和長裙都很相似，但是她的容貌跟戚月完全不同。
　　姑娘長得很美，但是臉型比戚月圓潤壹些，容貌甜美端莊，跟戚月是截然相反的兩種氣質。
　　“這位先生……妳是不是認錯人了？”姑娘微笑道，好奇的大眼睛盯著我，臉頰上兩只淺淡的梨渦若隱若現。
　　“啊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我有些尷尬地放開手。
　　此時，我瞧見幾個學生很好奇地瞄著我。姑娘笑道：“妳是不是把我看成妳女朋友啦？”
　　“哦，是啊。”我訕笑道：“不好意思啊。”
　　可這位姑娘抿嘴壹笑，依舊好奇地盯著我。被女神範兒的妹子盯著，我感覺有點小緊張，眼睛不自覺地瞥向旁邊。結果旁邊壹個梳著馬尾的十幾歲小蘿莉歪頭看著我，嘴撇出壹個萬分鄙夷的角度，好像在說：就妳那個熊樣還盯著女神看……“那個，妳這地方弄得不錯啊。”我呵呵笑道。
　　姑娘大方地笑道：“謝謝，我這地方是個小書吧，妳若是喜歡，記得常來。”
　　說著，姑娘遞給我壹張名片。我接過來壹看，名片設計得不錯，落花流水的底色，飛揚古樸的字體，寫著書吧的名字：閑情小築。店主的名字是：顧蓮生。
　　蓮生？我呆了壹呆，想起早上給我那帖子打賞留言的讀者似乎也叫蓮生。很是巧合。
　　本想問個明白，但是想了想便放棄了。
　　“謝謝，以後會來坐坐。”我笑道，將那名片放到隨身帶著的錢包裏。
　　走出店門的時候，我回頭看了看那姑娘。只見姑娘擡起纖纖素手將額邊壹抹發絲抿到耳後，沖著我嫣然壹笑，揮了揮手。
　　明媚的陽光下，她的笑容如夏季初綻的蓮花骨朵，清新可喜，端莊可人。
　　走在回去的路上，我回想著這姑娘的笑容，再度想起了戚月。戚月的氣質有些清冷，似乎自帶著不可解的謎團似的。而她現在的下落，也莫名其妙地成了壹個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