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愛情

　　“我姐姐……她……她是怎麽被他們殺害的？”顧琴接著向孟皈問了壹下，問話裏已然帶著些哭音了。
　　“現在……我說話不太方便，回頭見面了我再慢慢說給妳聽吧。”孟皈猶豫了壹下沒有立即把夏亦初的口供告訴顧琴。
　　壹方面他還沒有向沈婷核實夏亦初口供的真假，另壹方面……他估摸著顧琴可能無法接受她姐姐被殘忍地毆打了壹整夜直至死亡的事實，突然知道之後很可能情緒會崩潰，還是他在她身邊的時候會比較好壹些，可以守著她以免她發生什麽意外。
　　“孟……孟……孟大哥，妳……妳中午有時間嗎？”顧琴鎮定了情緒，向孟皈問了壹聲。
　　“小琴妳有什麽事嗎？”孟皈回了顧琴壹句，聽她喊他孟大哥，讓他有些受寵若驚……剛才他喊她小琴，她似乎也沒有表現出什麽反感，那以後就喊她‘小琴’好了。
　　顧琴同學這稱呼太生分了，還是喊她小琴顯得親熱壹些。
　　“沒什麽事，就是……想請妳吃午飯，向妳表示壹下謝意。”顧琴向孟皈提了出來。
　　“那個……好啊……唉……不行……我現在還要跟蹤沈婷，下午想辦法拿她的口供。這樣吧，明天中午事情應該都完結了，到時候我請妳吃飯。”孟皈猶豫了壹下還是拒絕了顧琴。
　　雖然他很想和她壹起共進午餐，並借此增進彼此之間的感情，但他已經對沈婷使用了標記卡和監視卡，壹旦離開沈婷身邊壹公裏範圍，這些卡片就會失效。
　　而且狂歡谷遊樂場距離蒼南大學很有些遠，壹個在東郊，壹個在西郊，現在都快十二點了，他就算打車趕過去，中午高峰時段橫穿整個蒼松市，等他趕到蒼南大學的時候差不多都要到下午壹點鐘了。
　　顧琴請他壹起吃午飯明顯有感謝他的意思，但現在他還沒有真正替她姐姐顧玲伸冤，兇手也未重新接受調查被繩之於法，綜合考慮之下……還是明天和她壹起共進午餐會比較好。
　　“哦……那……妳要小心啊……他們那些人很有背景、而且心狠手毒。”顧琴聽孟皈如此說，也就只好作罷了。
　　“我會的，這兩天妳呆在學校裏別出校門，不要和陌生人講話，不要壹個人獨處，盡量和妳的同學呆在壹起，我怕他們狗急跳墻找妳的麻煩。”孟皈聽到顧琴關心的話語感覺很溫暖，同時也關照了她幾句。
　　“好的，我聽妳的。”顧琴象個小妹妹壹般，很乖地答應了下來。
　　“小琴……”孟皈欲言又止。
　　“嗯？”
　　“回頭再和妳聯系吧。”孟皈猶豫了半晌卻是很不舍地向顧琴道了別，其實他也不知道他還想和她說些什麽。
　　掛斷顧琴的手機之後，回憶著這兩天和她在壹起守夜的情景，回憶著她和他說的每句話，還有剛才的‘孟大哥’和‘我聽妳的’，孟皈心中有種莫名的甜蜜感。
　　但也帶著些心碎和淡淡的憂傷。
　　為她姐姐顧玲不幸的遭遇，也是為顧琴這壹年來內心所承受的憤怒和痛苦，可想而知這件事對顧琴的打擊有多麽大。
　　如果可以，他願用他的壹生來呵護和照顧她，幫她走出這片人生的陰影地。他會盡他壹切努力，讓她的人生重新變得陽光和快樂起來。
　　為了她，他願意付出他的壹切，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會義無返顧地走下去。
　　這就是愛情麽？
　　不知道。
　　還是集中精力把事情辦完了再說吧。
　　……
　　夏亦初和沈婷離開遊樂場之後，直接去了附近壹家五星級大酒店，在酒店餐廳吃過飯之後，兩人拿了鑰匙卡開了個房間。
　　“吃飯的時候妳要和我說什麽來著？”進房間之後沈婷向夏亦初問了壹聲，她發現他今天的情緒很有些反常，剛才吃飯的時候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她談，而且說要進了房間才談，這讓她感覺很有些奇怪。
　　“事情是這樣的……妳坐上惡夢飛椅之後，我發現自己突然出現在了妳的身邊……”夏亦初把當時發生的事情選擇性地和沈婷說了壹下，他向女鬼供出沈婷的事情卻是有意忽略掉了。
　　“不可能吧？編故事嚇我？妳明明壹直站在欄桿外面，哪有坐惡夢飛椅？”沈婷覺得夏亦初所說的壹切很不可思議。
　　“我騙妳幹嘛？是被妳殺掉的顧玲她變鬼回來找我們了！”夏亦初很委屈地回了沈婷壹句。
　　“好了好了，有什麽好怕的？那賤人膽敢變鬼來找我，我壹樣再次殺了她！妳別胡思亂想了，我去洗個澡，妳待會兒也洗壹下。這次妳壹個人跑去玉京市那麽久，回來了可是要好好補償我壹下哦！”沈婷根本沒把夏亦初說的話當回事，她在夏亦初額頭上親了壹下之後就走去了房間的浴室裏。
　　夏亦初很厭惡地看著沈婷的背影消失在了浴室門後，然後整個人很頹廢地躺倒在了床上，兩只眼睛怔怔地看向了房間的天花板。惡夢飛椅上發生的壹切，夏亦初絕不認為僅僅只是自己的幻覺，大白天好好的，他不可能做那樣的白日夢。
　　那麽只有壹個解釋了，就是顧玲真的變鬼回來找他了。
　　夏、沈兩家是世交，夏亦初和沈婷同壹年生，兩人自小就認識在壹起玩耍，後來又壹起上小學、讀初中、高中直到壹起進了蒼南大學。
　　在沈婷的刻意要求下，兩人自同學以來壹直都同班同桌。
　　夏亦初不喜歡沈婷，但在高壹的時候，因為青春期身體的躁動，他沒能禁住沈婷的主動勾引，和沈婷發生了那種事情，之後沈婷便很有心機地把兩人的關系向兩家人公布了出來。
　　夏家的生意在多數情況下都要仰仗沈家的關系才行，夏家從政的人在官場中也都要仰仗著沈家的關系，沈婷喜歡夏亦初這件事，對夏家整個家族來說求之不得。在家族的壓力下，夏亦初雖然不喜歡沈婷，但最終卻是被迫和她在壹起，和她定了親成了她的未婚夫。
　　因為夏亦初長得又高又帥，出身名門世家，從初中開始，就有很多女生瘋狂地追求他。這裏面不乏壹些讓夏亦初動過心的女生，但是在沈婷的嚴密監視和威嚇之下，他和那些女生的交往最後都無疾而終。
　　有些事情壓抑得越久，爆發出來就會越劇烈。
　　大四那年，歡迎大壹新生入學的迎新晚會上，夏亦初無可救藥地愛上了清純可愛美麗的顧玲，並且這壹次他決定放開手腳、勇敢地去追求真正屬於自己的愛情，他不顧沈婷的警告和阻攔，對顧玲展開了瘋狂的攻勢。
　　他這唯壹的壹次為愛情的瘋狂行為，沒有獲得任何人支持，甚至都沒有得到當事人顧玲的認可。整個過程中的他就象鬥風車的堂訶德壹般，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結果輸得壹塌糊塗。
　　追求顧玲而不得，讓夏亦初覺得自己的人生無比失敗，就象被整個世界拋棄了壹般。當沈婷打電話給他，說她在10號教學樓五樓女廁所，把顧玲整整毆打了壹夜，活活打死了的時候，他整個人都麻木了。
　　在那之前，如果顧玲表現出哪怕壹絲對他的好感，他在當時都會不計後果地親手殺了沈婷，為顧玲討還公道。
　　可惜，顧玲沒有，她心中根本就沒有他，從來也沒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