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生病
蕎默之間 by 北少
2025-3-5 21:18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照進狹小的臥室,光線微弱、朦朧,喬蕎睜著大眼睛認真的看著喬默,睡夢中的他眉頭依舊緊緊的皺起,他的呼吸很重,似乎帶著難言的痛苦,額頭上滿是細細密密的汗珠,喬蕎想伸出手幫他把額上的冷汗擦掉,但壹雙結實的臂膀緊緊的圈住自己的身子,動彈不得。那裹住自己的身軀壹陣陣的發燙,喬蕎擔心極了,她覺得哥哥病了,這對於自己來說是家常便飯,但哥哥……他從來都沒有生過病。
喬蕎奮力的挪動身子,用自己的額頭抵上喬默的,還沒貼上就感覺到那灼人的熱度,
喬蕎把臉貼在喬默的臉側,想用自己微涼的體溫讓他感覺舒服點,她壹邊輕喚著壹邊慢慢的從喬默懷裏掙脫“哥……”
喬默不知是在沈睡還是在昏迷,對於喬蕎的聲音沒什麽反應,但感覺到她的動作,眉頭皺的越發厲害,臉部有些扭曲,仿佛承受著很大的痛苦。
喬蕎跳下床,翻箱倒櫃的找退燒藥,她很害怕,她到現在才知道原來哥哥並不是自己看到的那麽強壯,他也會生病,也會難受,平常有條不紊的女孩兒此刻慌亂的連床頭櫃上的常備藥都看不到,睡衣也不換,趿上壹雙拖鞋就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喬默感覺身體仿佛在赤道與北極之間遊走著,滾燙的身體被汗液浸透,冷卻後又仿若置身冰天雪地,在無盡的夢魘中渾渾噩噩,無法掙脫。他手臂用力想摟緊身邊的女孩兒,卻什麽都沒有抓到,前壹刻還滾燙的身子突然涼得通透,連那些混沌的夢魘都壹同凍結。昏睡中的喬默牙關緊咬猛地掙脫身上無形的束縛,他坐在床上,驚恐的瞪大眼睛看向自己身邊,什麽都沒有,狹小的房間裏只剩他壹個人,視線轉向打開的房門,混沌的腦袋頓時壹片空白,他沒有慌亂的起身尋找,只是楞楞的呆坐在床上,因為他甚至搞不清楚自己是不是還在夢中,壹個噩夢。
喬蕎拎著壹大包藥從藥店裏跑出來,拖鞋不跟腳,掉了壹只,幹脆把另壹只也甩掉,光著腳就往回跑,心下的著急與無措讓她想哭卻又不敢哭,她得照顧哥哥,就像每次生病時哥哥照顧她壹樣。滿頭大汗的跑回家就直接沖向臥室,卻在看見直挺挺的坐在床上的喬默時生生頓住腳步,她跑的很累,卻不敢大口喘氣,眼睛雖然還沒有適應房間裏的昏暗,但還是看清楚了喬默那雙滿是血絲的眼睛,就那樣看著她,仿佛不認識壹般。
小心的上前,輕輕的走到床邊,試探的拉起男人的大手,壹陣沁骨的涼意,喬蕎張了張嘴想喊他,卻被喬默壹把拉到懷裏,緊緊勒住。
“跑哪兒去了?”嗓音沙啞的如同垂暮的老人,無力疲憊卻又透著安心。
“哥,妳生病了……”小腦袋被喬默緊緊的按在胸膛上,喬蕎的聲音有些悶悶的。
“生病?”聞言喬默的眉毛壹挑,語調有些上揚,卻依舊沙啞,嗓子裏火燒火燎,全身虛脫般無力,他重重的把頭靠在喬蕎的肩窩裏,緊繃的身體放松下來,好像真的病了。
放下心來,冰冷的身體漸漸的熱起來,對於喬默來講連生病都要小心翼翼,肆無忌憚的生病其實是壹種奢侈,他從不敢輕易的病倒,他得咬著牙站著,撐著,挺著。
藥還拎在手裏,而抱著她的身體卻滾燙的厲害,喬蕎輕輕拍了拍喬默的後背,歪著頭在他耳邊輕輕的耳語“哥,吃藥好不好?”
喬默點點頭卻並沒有放開懷裏的女孩,昏昏沈沈的不動也不想說話。
“哥,先放開我,我去倒水咱們吃藥好不好?”語調輕柔的輕輕誘哄,如同對待壹個任性的生病中的孩子。
喬默無意識的點點頭,緊抱著女孩的手臂漸漸放松下來,喬蕎費力的扶著他躺下來,跳下床,壹著地白嫩的小腳丫感覺到壹陣刺痛,喬蕎也沒空理會,翻出體溫計幫喬默夾上,就要跑到客廳去倒開水,昏睡中的男人卻壹把抓住她的小手,沙啞無力卻還是霸道的叮囑“不準亂跑……”
喬蕎拿起喬默的大手親了壹下,仔細的用棉被蓋好,輕輕的說道“好,不亂跑,守著哥哥!”
喬默真是不病則以,壹病驚人,高燒41℃,喬蕎拿著體溫計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退燒藥服下壹時半會兒也沒有效果,喬默的臉燒得通紅,嘴唇幹裂,濕毛巾搭在額頭上壹會而就失了涼意,喬蕎蹲在床邊急得眼圈發紅。
“哥,我們去醫院吧,去醫院打點滴好不好?”
眼皮很重很燙,連睜眼都費力,喬默伸手拉住女孩的小手,閉著眼睛勉強的扯出壹抹疲憊的笑意,“沒事,寶貝,陪哥哥躺壹會兒就沒事了。”
喬蕎連忙爬上床,躺到喬默身邊,她睜大眼睛看著喬默,似乎是想驗證這話的真實性。
雖然身上沒有力氣,但喬默還是習慣性的伸手抱住了喬蕎,女孩兒的身子很清涼,抱在懷裏很舒服,不過寶貝的身體好像壹直是這樣,總是涼涼的,天冷的季節,晚上睡覺的時候,他總得把她抱在懷裏,大手不停的溫暖她冰涼的小手小腳丫,喬默就這樣胡↙
喬蕎搖搖頭,淚眼漣漣的嘟著嘴巴顯得很可憐,她扶著喬默坐起來,帶著濃重的鼻音說道“哥,妳睡了好久,起來坐壹會兒,我去給妳熬點粥……”
女孩兒跳下床走出臥室,床上虛弱的男人輕輕的叮囑,
“寶貝,把房門打開,讓哥哥能看到妳……”可能生病的人總是特別脆弱,特別粘人,即便沒有力氣去擁抱,目光也要時刻追隨著。
高燒來的快去的也快,但卻把喬默身上的力氣抽的壹絲不剩,這麽多年來積壓的疲憊壹起襲來,毫無預兆的把他壓倒,可他不能躺著,他得坐起來,站起來,只是當虛弱的他咬著牙再壹次站起來時,卻發現生活的重心壹下子消失了,他沒有必要再拚命,沒有必要再強撐著,他可以壹直躺著,睡著,墮落、腐爛都沒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