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惡報（下）

趙依娜只覺得臉上傳來幾點溫熱，在下意識伸手去摸的同時，她驚恐地發現，正用力拖拽她的歹徒猛地向仰去。就聽碰的壹聲，身體沈重地摔在了地上，在那張死灰的臉上，睜得大大的眼睛上方，眉心處壹片血肉模糊。
趙依娜口中不禁發出壹聲驚叫，壹屁股坐倒在地她看到右手上的腥紅，她知道，那是剛從自己臉上抹下來的東西，是血！
齊學歸與金寶財都是見慣風浪的梟雄之輩，在發覺情勢顯惡之後當機立斷，壹縮身又退回了倉庫之之中。齊學歸更是手疾眼快，將女孩方雯雯拉過來擋在身前。
而另壹個打手在後退的同時，也伸出壹只手妄圖將地上的趙依娜抓起。然而就因為這個念頭，他步上了同夥的後塵。砰，槍聲再度響起，另壹個打手的手指堪堪觸摸到趙依娜的手腕，便身體壹僵，應聲栽倒。
“跑過來！”耳中聽著那個並不算陌生的沈肅男音，趙依娜滿心的恐懼頓時消失，她飛快地從地上爬起，向著十多名警察的方向跑去。
金寶財緊握了下手中的鐵家夥，他很想開槍將那個逃跑的女孩殺死，但是，當想到兩個打手眉心中槍的慘狀時，他止住了這個念頭。也許，只要自己稍壹露頭，就會遭到同樣的下場，也許警察中的那個神槍手，正等待著再次開槍斃敵的機會。
也許，他就不應該回江雲趟這混水！上次僥幸逃走，而這次，他是否還會那麽地幸運！金寶財瞄了身旁的齊學歸壹眼，臉上的肥肉不禁顫動了壹下。他有壹種不好的預感，當年的江雲二王，也許就要全部折於今日了！
“雯雯，雯雯還在裏面！”看著右手持槍，面容冷肅的年輕男人，趙依娜用焦急的聲音說道。
“我知道！”梁晨的目光壹直望向已被關嚴的倉庫大門，然後問了句：“除了齊學歸和金寶財外，裏面還有沒有其他人？”
“沒有了！”趙依娜怯怯地回答道。不知為什麽，今天的男人看起來特別地駭人。此時此刻那具挺拔的身軀似乎由裏到外，正散發著陣陣殺氣。
十余名刑警散開，呈環型對倉庫形成包圍之勢。在剛才的壹場槍戰之中，他們有兩人受了槍傷。而眼看著兩名隊員中槍，梁書記大怒之下不顧他們的阻攔加入了對歹徒的槍戰中。從開始到現在，梁書記壹共開了四槍，於是，有四個持槍歹徒當場被擊斃！
盡管以前聽說過梁書記當初六槍擊斃五名歹徒的神勇事跡，但傳聞終究是傳聞，壹百條傳的天花亂墜的傳聞，比不上親自真真切切地看上壹眼！
梁晨緊握手中的槍，與幾名刑警隊員湊近了倉庫大門，然後猛地壹腳將並不嚴密的大門踹了開。
意想中的槍聲沒有響起，當梁晨帶著手下隊員闖進倉庫時，看到的是齊學歸與金寶財倚著墻角站立，而方雯雯剛被兩人當作人質擋在身前。兩人各持壹把手槍，分別對準了方雯雯的頭和後心。
“妳們應該知道，這次，妳們跑不掉的！”梁晨與刑警隊員的槍口齊齊指向兩人。梁晨口中說著話，目光卻是集中在指向方雯雯要害位置的兩把手槍上。如果只有壹個，他還可以試著尋找壹槍斃敵的機會。然而面對著兩個人兩把槍，他卻暫時無計可施。
“梁書記，久仰大名了！”金寶財臉上毫不慌亂，哈哈壹笑道：“早就聽人說梁書記是英雄人傑，今天壹見，果然名不虛傳。”
“這位，是大名鼎鼎的雲龍幫金幫主吧！”梁晨微微壹笑道：“看來我的運氣不錯，除了齊學鬼之外竟然還有意外收獲！我說兩位，舉著槍不累嗎？不如放下，隨我回局裏喝茶怎樣？”
“少TM做夢了！”金寶財尚未答話，齊學歸已搶銜咆哮出聲道：“姓梁的，要是不想讓這小娘們身上多兩個窟窿，那就趕緊給老子讓壹條路來。”
“梁書記，我和老齊這壹把年紀了，什麽福都享過了就算今天掛在這兒也算值了。只是壹想到還要搭上這個女孩的性命，我就覺得有些惋惜！嘖嘖，妳看看，多年輕，多漂亮，正是大好的年華，就這麽香消玉殞，陪我和老齊兩個老男人壹起見閻王，梁書記，妳說可不可惜？”金寶財也笑咪咪地說道。
方雯雯用無助地美眸望著年輕男人，她很堅強，但她同樣也畏懼死亡。現在的她正值青春妙齡，她不想離開自己的父母，自己的朋友，也不想離開這個充滿陽光與未來的世界。但她卻強忍著心裏的恐懼，將脫口而出的‘梁哥，救救我’這句話咽進了肚子裏。就算是面對死亡的威脅，她卻仍不想讓這個年輕男人看輕她的軟弱。她也想知道，這個被她稱作‘梁哥哥’的男人，在面對著兩個惡人提出的條件，究竟會怎麽做。
“說的很有道理！”梁晨點了點頭，以嘲弄地目光看著齊學歸與金寶財兩人道：“妳們兩個死就死了，若是臨死還拉上雯雯，那真是太不值了！”
“那這麽說，梁書記是同意放兄弟壹條生路了！”金寶財沒有理會對方口中譏諷，胖臉上露出喜色說道。
“放是可以放，但是，妳們又拿什麽保證會說話算話，把雯雯放回來？”梁晨目光轉到了方雯雯那張俏麗的小臉上，微笑著投去充滿鼓勵和安慰地壹瞥。不管怎樣，他都必須以保證方雯雯的安全為第壹重要，齊學歸與金寶財這兩條爛命暫且先記在賬上。
“老子對天發誓，妳TM敢信嗎？”齊學歸獰笑壹聲道：“少TM說廢話，趕緊弄輛車過來。老子的耐心有限，萬壹不小心走了火……！”
“那我保證，妳會被子彈打成篩子！”梁晨打斷了對方的話，以淩厲地語氣說道：“想要跑路，就給我閉嘴上妳的臭嘴！妳個王八蛋若不是想活命，用得著拿雯雯做要挾嗎？”
“我操！”齊學歸被對方的話噎得心頭冒火，然而卻又找不到反駁的話，只能臉紅脖子粗地爆了句粗口。
金寶財向齊學歸使了個眼色，然後又笑咪咪地對梁晨道：“梁書記息怒，老齊他是個粗人，不會說話。那您看看，是不是盡快給我們找輛車，我保證壹到安全地區就把這姑娘放回來。我們和她也沒什麽仇怨，再說這小姑娘長的水靈靈的，我們也不忍心傷害她！”
聽著金寶財睜著眼睛說瞎話，梁晨不禁冷笑壹聲道：“好啊，就暫且先信妳。我這就去叫車，妳們兩個給我安份壹點，別跟我耍什麽心眼！”
說著，他轉過身，向倉庫門口走去。而其余警員則毫不放松地用槍指著齊學歸，金寶財兩人。警員心裏都在嘀咕著，難道梁書記真打算叫車放人！？這兩個王八蛋的話恐怕連三歲的小孩都騙不過！只是換位思考壹下，他們又覺得若想保證人質的安全，除了答應兩個王八蛋提出的要求外，根本沒有其它的選擇！
幾分鐘之後，梁晨再度走進倉庫裏。神情淡淡地說道：“警車不可能給妳們，二十分鐘之後，會有壹輛出租車趕到這兒。希望妳們遵守約定到時放人，否則我就算追到天南海北，也壹定饒不了妳們！”
“梁書記，放心吧，我老金肯定說話算話！”金寶財壹臉誠懇地說道。從開始到現在，他與齊學歸的手槍就壹直沒離過方雯雯的要害。
梁晨沒有說話，只是雙手抱肩，用目光掃視著金，齊兩人。
時間，壹分壹秒地過去。二十分鐘對於金寶財與齊學歸兩人來說，就好比兩個小時那麽漫長，在聽到倉庫外傳來的汽車聲時，金寶財與齊學歸的臉上不約而同地浮現出渴望的神色。他們知道，利用手中的人質，是他們唯壹的逃生機會！
“走吧！”梁晨沈著臉揮了揮手，然後和刑警隊員們壹點點兒向倉庫外撤去。
而齊學歸與金寶財兩人則用槍緊頂著女孩，緩慢而謹慎地向倉庫外走去。身體又沐浴在陽光之下，兩人的視線同時落在不遠處那輛半舊不新地出租車上。
壹步步向車子挪了過去。在即將靠近出租車的壹刻，卻忽聽得梁晨的聲音傳來：“先慢著！”
“姓梁的，妳想反悔？”百步已行九十九，眼看車子就要到手，卻被對方喝住的齊學歸與金寶財心弦不禁為之繃緊。在大喊的同時，齊學歸更是握緊了手中的槍以防不測。
“我要反悔，也不會拖到現在！”梁晨冷笑壹聲說道：“我只是想提醒妳們，車子已經來了，妳們，是不是也應該表現壹下誠意！”
“什麽誠意！？”金寶財壹臉謹慎地問道。直覺告訴他，這裏面很可能有什麽陰謀詭計。
“妳們有兩支手槍。現在，扔過來壹支！”梁晨面無表情地說道：“這個，就是誠意！”
“有這個必要嗎？”金寶財的手槍在女孩的額頭上頂了頂，冷笑道：“梁書記，我勸妳還是別玩什麽花樣，小心弄巧成拙，賠上這漂亮姑娘的性命！”
“兩支裝有子彈的手槍，又落在兩個心狠手辣的歹徒手裏，對於社會，對於人們的威脅實在太大。我想讓妳們全繳出來，妳們壹定不肯，那麽，至少也要繳出壹支！”梁晨不動聲色地回答道。
梁晨的借口似是而非，包括周圍刑警隊員在內，都弄不清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金寶財與齊學歸相視了壹眼，只要能如願坐上車，並將人質掌控好，兩人覺得就算交了壹把手槍也沒什麽了不起。怕就怕，對方這個要求背後藏著什麽陰謀。
金寶財眼珠壹轉，向梁晨陰陰壹笑道：“讓我們交出壹把手槍也行，但是，梁書記能不能先把自己的槍交給別人！梁書記槍法如神，兄弟我不能不防啊！”
梁晨沈默了，眼中閃過壹絲無奈，他猶豫了壹下，最終還是將手裏的槍轉交給身旁的刑警隊員。轉過頭，向金寶才與齊學歸兩人道：“我喊三個數，妳們必須扔壹支手槍出來！”
“壹，二……！”梁晨拉長聲音喊著數。而金寶財則掏出壹把匕首抵在女孩的後心上，笑嘻嘻地向梁晨道：“最後壹個數我替梁書記喊了，三……！”
隨著金寶財那聲‘三’余音未落，手中的槍剛剛扔出的壹瞬。壹聲，不，準確的說是兩聲槍響同時發出。金寶財臉上帶著笑容，然而眉心之中已出現壹個血洞。而齊學歸卻是痛哼壹聲，持槍的右腕被子彈所擊中，手槍掉落在地。
方雯雯的反應很快，她立刻掙脫了受傷的齊學歸，飛快地向梁晨這邊跑來。梁晨雙眼緊盯著齊學歸，他的手中不知何時又多出了壹把手槍。
看著女孩奔跑的背影，受了傷的齊學歸兇性大發，他蹲下身，用另壹只沒有受傷的手去拾地上的手槍。然而就在手指剛剛觸及到手槍的時候，他忽然反應過來，驀地把手縮了回去，口中喊道：“別開槍，我……！”
梁晨的槍口閃過壹縷火光，清脆的槍響阻斷了齊學歸的話語。齊學歸捂著胸口，用仇恨而絕望地目光望著持槍的男人，身體在搖晃了兩下之後，終於碰地壹聲栽倒在地。
方雯雯壹頭撲進年輕男人的懷裏，兩只小手死死摟住對方的腰，柔軟的雙肩不停地抖動著。直到現在，她心裏的恐懼與驚惶才完全消除，她才能盡情釋放著自己的情感大聲哭泣著。
“雯雯，沒事了！沒事了！”梁晨用另壹手輕輕拍著女孩的後背，柔聲安慰道。
抽泣了半晌，心情得到初步回復的方雯雯這才擡起頭，美目含著淚水離開了男人的胸膛。趙依娜走了過來，伸手將好姐妹擁在懷裏，不停地喃喃道：“雯雯，妳沒事太好了，妳沒事太好了！”
梁晨握著手槍走上前，來到齊學歸的身體旁，望著這個稱霸江雲多年，如今已成死人壹個的齊太歲，眼中不禁閃過壹抹復雜。他知道齊學歸在最後壹刻還妄想著活命，妄想著用放棄抵抗來贏得茍延殘喘的時間。但他是不會給齊學歸這個機會的，既然怎麽也逃不過死刑，那麽由他送上壹顆子彈也沒什麽不同。為了避免出現更多的變數，齊學歸的死無疑是最好的結果。相信，這個結果也是很多人都希望的吧！
兩名首惡加四名協犯當場被擊斃，其余有七人被抓獲。在刑警隊員清理了現場之後，警燈終於可以閃爍，警笛也可以再度長鳴。五月份的最後壹天，在江雲縣作威作福達數年之久的兩大王，於近黃昏時在縣紡織廠廢棄的倉庫外被刑警當場擊斃，從而終結了其惡名累累的壹生。
梁晨返回縣公安局，壹沒有做行動總結，二沒急著向上級領導匯報，在簡單勉勵了此次行動隊員幾句之後，拖著快要虛脫的身體離開了。
回到公安家屬小區的住處，將自己的身體扔在床上，梁晨雙眼壹合沈沈地睡了過去。動用特殊能力過於頻繁的後遺癥已不再是頭痛欲裂，但那種好像整個人的精力都被吸光壹般，腦袋發空，身體發飄的感覺，卻同樣讓他感到非常的難受！
壹覺醒來，睜開眼的梁晨發現屋子裏灑滿了陽光。搖了搖頭，從床上坐起，看了眼桌上的鬧鐘，他不禁嚇了壹跳。十點半，已經是上午十點半。從昨天回來到現在，他整整睡了近十七個小時。心裏詫異著無人給他打電話，拿起枕邊的手機他才發現，從昨天下午開始，他的手機就壹直處於關機狀態！
正如他所預料的，剛壹開機，就聽見短信提示音響個不停，仔細壹數，好家夥，壹共十多條短信。其中有青瑩和紫菁的，有縣局指揮中心主任姚金名的，有刑偵副大隊長卓曉和姚小順的，還有方雯雯，江瑤的，最後，還有縣長李明揚的。
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刷了牙後，梁晨先給青瑩和紫菁回了電話，告訴她們自己平安無事。又給方雯雯和江瑤回了短信，然後穿上外套匆匆下了樓。
豐田吉普就停在樓下，司機蘭劍盡職地坐在車裏，壹直等候著梁晨的到來。在坐進車裏壹刻，梁晨發現在副駕駛位上多了壹人。
“我說梁書記，這都幾點了！就算昨天斃了幾個小毛賊，也不至於把您辛苦成這樣吧！？”杜重霄打了個呵欠，懶洋洋地轉過頭，半分恭敬欠奉地向他的上司說道。
“昨天的事，謝謝蘭叔了！”梁晨向發動車子的蘭劍誠摯地道了聲謝。
“還有我呢！為什麽不謝謝我！”杜重霄壹臉不樂意地插了句，然後伸出大姆指與食指做槍狀，口中模擬著槍聲，向梁晨道：“我的槍法不比妳差吧！壹槍爆頭嗎，沒什麽難的！”
“妳現在，嗯應該說，妳馬上就會成為我的下屬，所以這聲謝謝就免了！”梁晨笑望了杜重霄壹眼說道。昨天下午，他假意接受了齊學歸與金寶財要車的條件，而出了倉庫，他卻是向蘭劍求了援。隨後蘭劍通知距離此處最近的杜重霄趕來。
埋伏在暗處的蘭劍與杜重霄抓住時機，同時開槍命中了目標。不同的是，蘭劍所選的部位是手腕，而杜重霄所選的部位是眉心。兩聲槍響，壹死壹傷。只是蘭劍與杜重霄都沒想到，在齊學歸有意放手就擒的情況下，梁晨會毫不留情地補上了壹槍，當場將齊學歸擊斃。
“為什麽開那壹槍！？”蘭劍駕著吉普，很快駛上了縣府路。他透過後望鏡看著年輕男人的臉龐，淡淡問了壹句。
“怕夜長夢多，留下後患！”梁晨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若是當時留齊學歸壹條命，我擔心給他再次逃走的機會！所以我認為，當場擊斃，是最幹脆最直接的方法！”
“梁書記這個性格，和朗朗很相似哈！”杜重霄深深地看了梁晨壹眼，口中說道。他說的朗朗，就是指冷面師兄徐易朗。
“我知道妳殺過人！”蘭劍語氣中還著濃濃的告誡：“雖然那些都是兇犯，都是該死的歹徒。但我不希望，妳會因此而變成快意於剝奪他人生命的劊子手！”
“不會的，蘭叔！”梁晨怔了壹下，隨後苦笑道：“我現在是公安局長，是政法委書記，親自摸槍的機會不多！”
“殺人不壹定用槍！”蘭劍意味深長地說了句。
梁晨沈默了半晌，似乎在品味著對方所說的話。良久，他也向對方問了句：“蘭叔，當時妳為什麽沒選擇壹槍擊斃齊學歸，而是只擊傷了他的手腕？”
“我不是警察，而且，現在我的手也不想再沾血了！”蘭劍將目光投向車外，語氣中充滿著幾分復雜之意。坐在他身旁的杜重霄收起了懶洋洋的神情，挺直了自己的身軀。
當梁晨趕到縣委大樓時，已是差十分鐘十壹點。直接闖進縣長辦公室，就見李大縣長正埋頭於案後，手持鋼筆似乎在奮筆疾書著什麽。
見到他進來，臉色忽地壹沈，將鋼筆輕輕壹放，厲聲道：“梁晨，妳簡直是無法無天，恣意妄為。齊學歸明明準備放棄抵抗，妳為什麽還要開那壹槍。還有，那個叫杜重霄的人現在還不是警員，他有什麽資格參加公安局的行動，又什麽資格持槍殺人？”
梁晨被對方吼個措手不及，怔了壹下後，不慌不忙地壹屁股坐在沙發上，笑著向對方揮了揮手道：“老李，先消消氣，聽我慢慢和妳說。我不知道誰向妳打的小報告，但我要告訴妳，妳所聽到的那全是壹派胡言。當時的情況那是萬分緊急啊，齊學歸在手腕被射傷之後，仍想拾起手槍意圖傷害人質。我是為了保證人質的安全，不得以才開槍擊斃了齊學歸！”
“還有，那個杜重霄雖然不是警員，但也是通過筆試和面試，即將參加公務員培訓的縣局後備力量。好吧，拋開這層壹點不論，協同公安幹警打擊違法犯罪，與壹切危害社會危害公共安全的現像做鬥爭，那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這位杜重霄同誌見義勇為，挺身而出，那更說人家的覺悟高嘛。我認為不但不應該批評，反而應該嘉獎才是！有這樣的好同誌加入到公安隊伍中來，壹定會大大提高公安機關的戰鬥力！”
聽著梁晨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地言詞，李明揚再也繃不住臉，手指著梁晨笑出聲來，口中道：“我算是看明白了，妳這家夥，能把黑的說成白，把死的說成活的，無論什麽時候，嘴上永遠不吃虧！”
“因為心正，所以言正意正，所以才會辯遍天下無敵手！”梁晨大言不慚地說道。
“少拽了！”李明揚瞪了對方壹眼，從桌上拿起壹支煙扔了過去，然後自己也點上壹支，吸了口之後道：“回頭寫個報告，就按妳剛才說的那樣寫。”
“我曉得！”梁晨同樣吞雲吐霧，瞇著眼睛又問道：“這事，上邊是什麽意思！”
“怕了？”李明揚似笑非笑地看了對方壹眼道：“這可不像妳的性格啊！”頓了壹下又道：“剛才政法委的文書記打過電話過來，把妳狠狠地批了壹頓。葉副市長也打來電話，同樣表示出對妳這種執法行動的不滿！”
“有些人哪，便宜得了還賣乖！”梁晨撇了撇嘴，齊學歸死了，無論對於想置齊學歸於死地，還是礙於把柄被抓不得不為齊學歸奔走營救的壹方，都會同時松了口氣。前者達到了目的，而後者，也不用再擔心劉學歸的瘋咬而受牽連。從這壹點來說，他們應該感謝他才對！
然而現在獎勵表揚沒有，批評接二連三，梁晨談不上心中不平，但不爽卻是有的。
在六月壹號，也就是兒童節當天。壹個消息傳遍了江雲縣內。在江雲稱霸多年的兩大王，金爺與齊太歲在昨天下午雙雙被擊斃。正當人們消化著這個驚人的消息之時，縣公安局的下壹步大規模行動又開始了。
從六月壹日到十日，江雲縣公安局刑偵大隊，治安大隊，巡警大隊，緝毒大隊等直屬大隊聯合出動，開展了聲勢浩大，規模空前的打黑行動。
梁晨此舉的用意是借著齊學歸，金寶財兩大王伏法的余威，趁勢掃清江雲縣殘余黑幫勢力，進壹步樹立起縣公安局的威望！
事實證明，梁晨的計劃和策略是十分有效的。由於金寶財與齊學歸兩大王雙雙斃命，如今的江雲黑幫勢力群龍無首。而面對著縣公安機關大規模的打黑行動，越來越多的受害者敢於站出指證，從而使大量的黑幫份子相繼落網。
六月十五日，在打黑行動取得圓滿成功之後，梁晨請假回到了遼陽。與葉青瑩，葉紫菁，王菲菡壹起，乘車趕回了西風。他關於結婚的承諾，終於到了履行的時候！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