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高興得太早了

　　翌日早上，
　　陳霞好好打扮自己，先去辦公室跟同事說壹下，幫忙代下兩節課。
　　路稍微遠了點，騎車壹路灰塵，那肯定壹臉灰了，當然不能騎車去。
　　昂著頭，坐車去。
　　九點多鐘的時候，陳霞來到星海商場外東側。
　　她沒來過這裏，前段時間抽獎活動，同事喊她來湊下熱鬧碰運氣，她也沒來。
　　此時，商場已經打開大門，室內燈光明亮，商品琳瑯滿目，商場內已經有幾十個顧客在逛。
　　「這商場很氣派啊！」
　　陳霞不得不承認眼前的商場裝修得很不錯，也沒見過這麽氣派的商場。
　　沿著商場外圍走了壹圈，估計商場面積挺大的。
　　這商場建設投資連商場內商品，得幾百萬元吧。
　　同時，她還看到商場西邊正在擴建，占地面積更大，估計又得投資不少錢。
　　這到底是哪個大老板投資這麽大啊？
　　她再聯想到弟媳壹家，怎麽想都不可能連在壹塊兒。
　　穿著破舊，皮膚粗糙而黝黑，說話木訥，這是她小叔的模樣，已經烙印在她記憶裏。
　　帶著疑惑，走進商場先逛壹下，也沒看到弟媳和小叔，讓她松了壹口氣。
　　「哼，我就說嘛，他們怎麽可能擁有這樣的商場！」
　　兩位校長胡說八道，嚇死她了。
　　陳霞嘀咕，臉上露出得意而舒緩的笑容。
　　只是，當她註意到商場靠裏的那間辦公室後，發現門口站著壹個熟悉的身影，只是穿著不壹樣了，不再是縫縫補補的衣服，頭發蓬亂，而是披著壹件高檔的羊毛外套，頭發似乎燙過了，還戴了壹串珍珠項鏈。
　　雖然沒有珠光寶氣的模樣，但卻像貴婦人。
　　這是她弟媳？
　　熟悉的面容，絕對不會認錯。
　　再對比壹下自己的穿著，瞬間不上檔次了，老土。
　　她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希望別是！
　　陳霞還抱著壹絲希望，但聽到了員工恭敬地喊她弟媳為老板娘時，笑容瞬間消逝。
　　老板娘？
　　怎麽可能？！
　　但不得不承認，事實就擺在眼前。
　　最後抱著的希望，變成失落，原來，校領導沒說錯啊。
　　只是，人家怎麽發達起來了？
　　好像皮膚好了不少，滋潤許多，沒有以前那麽憔悴了。
　　看到旁邊有些工作人員，陳霞還有些不相信問起：「那個穿著藍色羊毛外套的是妳們老板娘嗎？」
　　「是的，女士，請問妳要買什麽電器？我們商場商品定價很合理的，找我們老板娘也沒法打折的。」
　　「哦，她有個兒子是不是叫方柏？我們是有點熟。」陳霞露出尷尬的笑容，只是笑得很勉強。
　　「妳找我們方總嗎？他應該在學校復習準備高考。」工作人員看對方笑起來不像是壞人，禮貌回答。
　　「方總？他不是還在復讀嗎，是學生嘛，伱們怎麽稱呼他為方總？」
　　「我們都是這麽稱呼的，方總雖然在讀書，但卻是公司的總負責人。請問這位女士，請問妳要買什麽電器？」
　　陳霞聽得目瞪口呆，看到旁邊的工作人員還在問她，回過神來，尷尬笑了笑：「哦，我暫時不買電器，只是最近聽說捐款了三十萬給甌北壹中，慕名來看看，太難以置信了。」
　　「哈哈，是的吶，很多人都不相信我們方總，不光讀書厲害，做生意更厲害。」工作人員自豪地說，「女士，現場顧客多，我先忙了，如果妳有需要，跟銷售人員說壹聲就行。」
　　陳霞接連被打擊，心情很糟糕，原來不是小叔和弟媳做的生意，而是他侄子支撐起來的。
　　有這麽妖孽？
　　對比壹下自己兒子，感覺不太相信。
　　但現在，她不得不相信，事實就擺在眼前，過去半年時間，肯定有什麽是她不知道的。
　　陳霞有萬種疑惑，萬種不解，實在想不透。
　　她現在就是想親自問弟媳問個明白，當她走過去時，劉鳳清也註意到她了。
　　「咦，嫂子，有空來逛商場啊。」
　　「呃，剛好路過，這是妳家的商場？挺大的。」陳霞擠出笑容，但還是習慣昂著頭說話。
　　劉鳳清哈哈得意笑了笑：「哦，還好吧，不算大，只有壹千來平方，等隔壁擴建好，建築面積就有三萬平方了，那才差不多。」
　　陳霞瞪大眼：「三萬平，那得投多少錢，都是妳們夫妻投資的？」
　　「兩千多萬吧，不是我們投資的。」劉鳳清嘿嘿笑，「阿柏投資的，有些銀行貸款。」
　　「……」
　　陳霞聽前句還略有高興，但後壹句，妳們兒子投資跟妳們夫妻投資，那有啥區別。
　　「進來坐會吧。」劉鳳清還是請她進辦公室坐下。
　　陳霞點點頭，跟著弟媳走進辦公室，同時打量壹下辦公室布置。
　　壹間三十來平方的辦公室，被隔成兩半，另壹半有幾張桌子，應該是辦公室人員辦公，而另壹半是只有兩張辦公桌子，屋裏有幾個保險櫃子，還有壹個鐵格子窗口，上有壹塊牌子「財務處」。
　　剛進屋還沒坐下，壹個身穿西裝的青年帶壹個中年男人過來，站在窗口外，青年人向劉鳳清恭敬地說道：
　　「老板娘，我們公司買的壹輛桑塔納車到了，需要妳結帳壹下，這是經銷商蒙總。」
　　
　　「嗯，多少錢來著？」劉鳳清站在窗口裏，淡淡問道，「發票呢？」
　　「老板娘，包括手續稅、上牌照這些，壹共20.5萬元，妳家生意真好啊，希望今後多幫襯壹下我們店的生意。」穿著西裝的經銷商經理壹臉諂媚笑容，把發票放在窗口櫃臺上。
　　「我們公司前前後後買了九輛車了吧，幫襯可不少哦，都沒見妳們少個萬把塊。」
　　「老板娘真會開玩笑，我們已經很優惠了，方總親自談的價哦，我們賣壹輛車賺的可不多啊，哪有妳們商場日收萬金，商場都擴建了，聽說投資好幾千萬吶，還有星海廣場，那可是投2個億哦，都這麽有錢了，還在乎我們這點蚊子肉麽。」
　　兩人談話期間，陳霞看到劉鳳清先看下發票，然後打開壹個保險櫃，從裏面抱出壹小堆百元現金，壹沓壹萬塊錢，她也瞄到了，保險櫃裏還有疊好的壹大堆現金，少說百來沓，可把她給亮瞎眼了。
　　劉鳳清數了二十沓現金，然後再數五十張百元鈔，那數錢的模樣多熟練，看來經常數錢。
　　結清款後，經銷商經理和西裝青年離開。
　　那壹堆現金對陳霞沖擊很大，是她不敢想像的財富，可在弟媳這裏，隨意可取。
　　還有剛才對方的談話內容，已經不是她可觸摸的層次了。
　　她壹個月工資才多少，壹輩子都買不起半輛車！
　　昨天做的夢，也許就是征兆，人家已經開得起豪車，有超級大商場！
　　以前，她的確看不起弟媳壹家人。
　　如今，對方已經高不可攀了。
　　還能挽回麽？
　　想到這裏，陳霞微低下頭，向弟媳諂媚笑道：「弟媳，是這樣的，我們校長想邀請侄子到永加中學復讀。」
　　「他肯定不會去哦，壹模考了602分，說不定去了成績反而下降，老老實實待在壹中多好。」劉鳳清搖頭。
　　「怎麽會呢，永加中學教師資源這麽好。」
　　「我兒子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壹個學期去學校都沒幾天，都在忙生意上的事，哪需要老師教他。」劉鳳清很得意地說，「其實在哪裏讀都壹樣，這件事妳不用勸，況且還有百天就高考了，穩著心態才重要。」
　　「哎，那好吧。」陳霞聽著那602分，知道自己當初錯過壹個重點大學生了，這壹次永加中學考上600分的就七個人而已。
　　悔不當初呀！
　　但是，她知道後悔，但就是對弟媳說不出「對不起」這三個字。
　　剛過壹會，又有人結帳，陳霞感覺弟媳對她不待見的樣子，進屋都沒有請她喝茶，更沒說送什麽電器給她家之類，光忙著自己的事，讓自己實在尷尬，只好靜靜地離開，回頭望了壹眼這個商場，心情很復雜。
　　劉鳳清看到二嫂離開了，也沒說什麽，只是撇撇嘴得意地笑了笑。
　　晚上，
　　壹家人吃飯時，劉鳳清跟兒子嘮叨：「今天妳二嬸來商場了，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方柏「哦」了壹聲：「啥不該看的東西嗎，媽，她來找妳幹啥。」
　　「看她樣子，估計剛剛知道商場是咱家的，她那個臉上表情，壹臉尷尬，謔謔。
　　估計是想讓妳到永加中學讀書唄，不知從哪裏知道妳的壹模分數了。」
　　方柏脫口而出：「我去，這跟打秋風有啥區別！」
　　劉鳳清立馬瞪眼：「去什麽去，不準去！」
　　「我沒說要去，腦子進水才去。」
　　「哦，以為妳要去那，不過，妳要是覺得那邊的老師教得好，也是可以去的，但我感覺妳經常缺課，去了作用也不大。」劉鳳清打心底裏還是不喜歡兒子去的，那豈不是讓她二嫂漲臉。
　　「媽，妳這句話別讓我們老師聽到了，要不可傷心咧。」
　　「難道我說錯咯，妳們老師多省心，可不會傷心，呵呵。」劉鳳清笑得很開心，「妳們老師巴不得有更多這樣的學生。」
　　「媽，妳慢慢嘚瑟，我看書去了。」方柏喝了壹口湯，回屋去了，懶得聽母親嘚瑟。
　　壹模考完，二模在五壹後，1989年以前就是這個時候進行預選考，如果預考沒通過連參加高考的資格都沒有。
　　1989年開始，在江浙省就沒有預選考這麽壹說了，但大學錄取率壹樣低。
　　三模六月中旬，七月高考，還有101天！
　　今天下午時，校長找到他，讓他明天上舞臺，作為優秀學生進行高考百日誓師進行演講，方柏作為年級第壹，實在沒法逃避，他不上的話，其他學生不好意思上臺演講。
　　他走之後，劉鳳清還沒嘚瑟夠，跟方石嘮叨起以往舊事。
　　「哎，說到底還是壹家人，這搞得……」
　　「人家以前可不認哦，我在學校做勤雜工時我打招呼，人家避得遠遠的。
　　現在咱家發達了，想蹭上來，我可不認，哼。」劉鳳清可記這些往事，只是不好在孩子面前嘮叨而已。
　　現在孩子懂事了，她想說就說，就她那兒子，以前還怕帶壞他，現在怕兒子帶壞他老爸。
　　「行行行，我知道，隨妳吧，不認就不認。」方石覺得見了的確有些心煩，現在估計他哥和嫂子見他都尷尬吧，不再看不起自家人。
　　想到這，方石感覺腰板直了。
　　此時，
　　陳霞也在和老公吃晚飯，壹個下午，她都沒有說什麽話，就連吃飯都沒胃口。
　　她不想跟老公說今天所聞所見，但憋在心裏好難受。
　　晚上睡覺時，感覺今天受到委屈了，心情復雜失眠了，哭鬧起來，方磊被吵醒，問又怎麽啦。
　　陳霞忍不住把今天所見跟她老公述說，方磊聽著如同泥塑木雕。
　　這天夜裏，兩人都失眠了，懊悔又嫉妒。
　　
118.第118章牛比的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