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蕭何對話

　　看著蕭放錯愕的表情，何沐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其實在回來之前我就想過了，現在拍電視劇我總有種使不上的感覺，拍《唐朝好男人》的時候其實就已經出現這種苗頭了，怎麽說呢，覺得少了壹分激情，覺得拍的再好也不過就是收視冠軍，但都已經得過了，所以興趣有點減淡了，而且看的電視劇也少了，總覺得情節拖拉不夠緊湊，我覺得電視劇有點不適合我了，所以想在電影方面發展。”
　　“可是公司畢竟不以電影擅長，之前的《空姐》也看得出投資電影對於現階段的虎狼還是有很大風險的，所以這次我決定自己投資《超市》這部電影，我作為投資人，虎狼不出資，只作為制作方和發行方，所以電影部還是不要削減了，那些人都還有用，到時候電影虧本了算我投資失敗，盈利了按照市場行情由我和虎狼分配利潤，我是很看好這個項目的，到時候賺了妳可別說我占虎狼的便宜。”何沐笑呵呵的說，這個想法何沐在回來的路上就想過，但壹直搖擺不定，如今蕭放裁員的決定讓他下了決心。
　　“不行，這絕對不行！”蕭放無視盈利的可能，只是想到如果電影虧了，那麽何沐相當於是把錢扔水裏了，這簡直就是陷他這個做哥哥的於不義啊。
　　“如果妳還是覺得不行的話，那我就帶著資金找別的公司了。”何沐半是玩笑半是嚴肅的說。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是說如果妳非常看好的話也是可以由虎狼投資的，妳賺的那點錢哪負擔得起壹部電影啊。”
　　蕭放對何沐的收入是比較了解的，天地傳媒至今沒有分過紅，所以他這個股東壹毛錢都沒從李胖子那裏拿到，何沐所有收入都是做明星得來的，他之前的積蓄基本都用在買別墅和裝修上了，雖然相繼和蘇寧電器、壹汽大眾簽了價值不菲的代言合同，不過廣告還沒開拍，代言費用只支付了很少壹部分，加上《唐男》的片酬還有壹些零零散散的收入，能有三百萬存款就不錯了，這還是在蒙特利爾獲得影帝，何沐和虎狼的經紀協議收入分成升為75%之後的結果，就他這點身家，還想折騰電影，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嘿，我怎麽就負擔不起壹部電影啊？”何沐倔強道。
　　“我可沒有看不起妳的意思。”
　　“我知道妳沒看不起我，妳只是太看得起這個劇本了，”何沐笑笑，“如果妳當初認真看過劇本，妳就該知道這部電影幾乎不需要什麽成本，如果我出演這部戲的話，恐怕我的片酬就是最大支出了，基本上拍完這部電影三兩百萬就能搞定。”
　　“三兩百萬成本的電影，”蕭放哼了壹聲，“難道妳以為是個小成本電影就能像《瘋狂的石頭》那樣口碑票房雙豐收，《石頭》之後這兩年，妳見過第二個例子嗎，現實是很殘酷的，真實情況是越是小成本，看點越少，對觀眾的吸引力也越小，院線排片越少，說不定三百萬的成本都收不回來。”
　　蕭放在虎狼開創電影部之前對內地市場也是做過壹定調查了解的，他知道小成本的成功率也不是那麽高，所以公司第壹部《空姐》就是千萬投資的精良制作，男女主角都是正當紅的小生小旦，拍攝場地都是魔都最繁華浪漫的地方，還有多名大牌明星非有情客串，就這樣最後還是難逃賠本的結果，可見想要靠電影賺錢是多麽不容易了。
　　“看看看，妳還是對我的眼光不信任，所以還是讓我自己來投資吧，算是我和虎狼的壹次合作。”何沐固執道，他知道如果蕭放真的同意《超市》的拍攝計劃，他在公司將會遇到壹定阻礙，雖然不足以影響他的命令傳達，但勢必會影響他和那些公司元老的感情，這不是何沐想看到的，由自己負責資金部分可能是最好的辦法。
　　“妳再讓我想想。”蕭放靠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
　　何沐瞅瞅手表，已經不晚了，開始打哈欠的湘湘被郝慧姐送進房間睡覺，何沐覺得也該走了，“妳再考慮考慮我的提議，我回去等妳的消息。”
　　待何沐走後，郝慧從女兒房間出來，坐在蕭放旁邊，“還在想那個問題？”
　　蕭放摟過老婆大人，有些惆悵道，“電影投資其實只是小事，就算每年賠個幾百萬也沒關系，妳老公現在有錢，而且根本花不完，電視劇每年賺幾千萬不在話下，我只是覺得小沐做事太急切了，更擔心我們的友誼會因為這件事受到影響。”
　　郝慧很明白蕭放的心理，別看她壹副女強人的樣子，好像不怎麽顧家，其實每天晚上他們都會說壹些交心的話，郝慧不僅對丈夫很關心，也非常了解，早在高中時代她就暗暗喜歡這個英俊外向的男孩，這段暗戀是她心裏最深的秘密，沒對任何壹個人說過，包括蕭放，蕭放復原後還以為自己花了很大力氣才追到了當時的警花郝慧，其實她對他來說是唾手可得的，只是之前壹直沒有註意過這個女孩。
　　因為郝慧對蕭放的特殊情感，所以從高中時期就開始關註他，對他的了解甚至超過了蕭放本人，這是壹個看起來玩世不恭沒心沒肺，但其實非常重感情的人，他沒什麽雄心壯誌，也沒什麽野心，壹手創建的虎狼影視能有今天的成就已經讓他大呼“老天爺不長眼，竟然讓我成了事！”，相比於事業上的成績，他更關心自己和身邊的人是否過得舒服，他體貼妻子，呵護女兒，孝敬老人，關照朋友，信賴下屬，在郝慧眼中是壹個近乎完美的男人。
　　可是現在他最好的朋友何沐和他最親密的下屬宗磊發生了原則上的分歧，這讓他左右為難。他曾經說過，如果沒有宗磊，恐怕虎狼剛成立的那兩年就該關門大吉了，他也說過，如果不是把何沐拉進公司，公司也不可能發展到現在的規模，何沐不僅是公司的演藝壹哥，擎天壹柱，更為公司提供了許多優秀的點子和創意，是壹個很有想法的年輕人。
　　現在蕭放很為難，如果拍電影，宗磊心中必定會有芥蒂，如果不拍，他又覺得對不住何沐，因為他答應過而且有義務把何沐捧上更高的藝術平臺，而電影就是何沐追求的更高平臺。
　　蕭放對妻子說著心中的郁結，其實他不必說郝慧也都是知道的，她懂他，“我知道妳珍惜和小沐的友誼，希望兩個人能壹直共事，做壹輩子的合夥人和好兄弟，但是妳覺得可能嗎，妳還記得何竈之前是怎麽評價他這個弟弟的？”
　　“何竈？”蕭放回憶起這個老戰友的話，“他說小沐這個人缺乏持之以恒的心，什麽都是三分鐘熱度，小時候練武後來又學畫，都沒有哪樣是堅持下來的，雖然都學會了，但都沒能練到精湛。這倒是很符合小沐的性格，現在他就已經對電視劇沒興趣了，記得剛開始讓他拍《少年楊家將》的時候他可是興奮得不得了。”
　　“還有呢，何竈不止說了這壹句吧。”
　　“他還說其實小沐只是沒有遇到真正能吸引他興趣的事，如果遇到了或許他會在那個領域成為第壹。我希望電影就是那件真的能吸引他的事，不然拍了幾年恐怕他又想幹別的了。”蕭放搖搖頭。
　　郝慧也搖頭，“也不是這句，那次妳們喝酒，他最後說的是什麽，妳還記得嗎。”
　　“最後，”蕭放想了想，“他說小沐最不喜歡被束縛，不喜歡任人擺布，他崇尚自由，凡事都喜歡自己拿主意。是這句？”
　　郝慧點點頭。
　　“可這說明了什麽？”
　　郝慧壹語點醒蕭放：“說明無論妳現在做什麽，無論妳怎麽補救，總有壹天小沐會離開妳，離開虎狼，即便妳給他最大限度的自由，在他看來，都是壹種束縛，只是別人是被五花大綁著，而他是被妳用壹根線牽著，就像風箏，可以飛很高飛很遠，但絕不能超出線的限制，如果真的是壹只風箏那也就無所謂了，但小沐是嗎？不是，他是壹個心很野，力氣很大的雛鷹，妳覺得他能被線拴住嗎？”
　　“所以呢？”蕭放的臉變了幾變，手指壹直在下意識的敲打茶幾，像是在承受極大的心理負擔。
　　郝慧把蕭放摟進自己懷裏，撫摸著他的頭說：“我覺得，聰明的作法是妳自己剪斷那根風箏線，讓他去飛，讓他去闖，否則總有壹天，他會自己想辦法扯斷那根線，到那時候恐怕兩人的情分也會被傷到，本來維系關系的壹條線可就真的變成傷人心的鎖鏈了。”
　　接下來蕭放是久久的沈默，最後他從郝慧懷裏爬出來親了她壹口：“妳真是我的好老婆！”
　　第二天，蕭放在公司召開了高層會議，宗磊、何沐等人都出席了，在會上蕭放首先宣讀了壹份任命，任命何沐為新組建的電影部負責人，負責公司新片的相關工作事宜。
　　宗磊聽了急切道：“蕭總，公司又有電影計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