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虧本買賣

　　看到狼蛛走過來，老大收起雞毛撣子，得意洋洋指著那塊牌子，“宋小姐，妳看這塊牌子如何？”
　　狼蛛好笑不已，卻只能忍著，點頭道：“不錯！很大氣！”
　　老大掏出壹手絹，趴上去哈了口氣，然後蹭掉上面壹個極不明顯的指紋印，道：“當時做這塊牌子的時候有些匆忙了，過段時間我準備換了它，用上等的黃楊木重新做壹塊！”
　　“孟……老大，我有幾個技術上的問題想請教妳，不知道妳有沒有空？”狼蛛問著。
　　“如果是技術上的事，妳最好去問二當家的，他的技術比我好！”老大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人家是斯帕克的徒弟，名師出高徒，肯定比自己強，自己肚裏的那三五個歪瓜裂棗，還是不要拿出來丟人了。
　　“我可是真心誠意地想請教孟老大妳！”狼蛛笑著，用壹副“我相信妳，妳能行”的眼神看著老大。
　　老大還從來沒被美女用這麽“崇拜”的眼神瞧過，當時就投降吧，“好吧，妳問！要是我答不上來，妳再去問胡壹飛！”
　　“孟老大知道程序之影嗎？”狼蛛問到。
　　“什麽之影？”老大壹臉的納悶，心說我只能聽過七年之癢，他本以為狼蛛中文發音不標準呢，壹想這七年之癢跟技術無關，就沒敢說出口。
　　“程序之影！”狼蛛又強調了壹遍。
　　老大撓了撓脖子，無辜地看著狼蛛，“這是個什麽東西？我從來都沒聽說過啊，程序也有影子嗎？”
　　狼蛛吐血了，這到底是誰向誰請教，“就是壹種確確實實存在，妳能看到，但檢測不到的程序。”
　　老大連連搖頭，臉上的肥肉甩得吧唧吧唧響，“不知道，頭壹次聽說！”他有些摸不著頭腦，有這種東西嗎？
　　“那妳知道信息負載平衡嗎？”
　　“不知道！不過我聽說過數據負載平衡！”老大好歹想起個有關聯的。
　　“那數據聯合搜索技術呢？”
　　“母雞！”老大有些臉紅，道：“我平時都用的是百毒搜索！”
　　狼蛛不死心。“信息智能傳導技術？”
　　“莫宰羊，真的莫宰羊！宋小姐，要不妳還是去問胡壹飛吧！”老大直接潰敗，說完夾起屁股就往辦公室裏溜，走得匆忙，連心愛的雞毛撣子都忘了拿。
　　進了辦公室，老大擦擦額上的汗，太慌張了！他探頭從窗戶後往外看了壹眼，發現狼蛛站在原地沒動，老大很受傷，心說好歹我也是個業內人士，今天竟然在美女面前是壹問三不知，太傷自尊了，原來我竟是這麽的無知！關鍵是，丟人丟在了那塊“聯合創始人”的牌牌面前，太尷尬了！太尷尬了啊！
　　狼蛛在那裏站了兩分鐘，臉上盡是疑惑之色，她實在不明白，老大為何跟個外行似的，最後搖搖頭，上樓去找胡壹飛了。
　　看到狼蛛從壹樓消失，老大這才敢出來，過去飛快地拿走雞毛撣子，又躲進了辦公室。
　　想了想，老大心裏不踏實，拿起桌上的電話開始撥號，壹會道：“凡大哥，晚上有空沒？下班之後我請妳吃飯！”；“放心，人均60起！有肉有肉，絕對都是肉菜！”；“行，那下班之後我去找妳！那……啥，今晚就不要叫二當家的了，他不是要陪那個斯帕克的徒弟嘛！”
　　掛了電話，老大把狼蛛剛才問的幾個問題都記在了便箋上，準備晚上吃飯的時候請教壹下凡夕，最後感慨道：“沒知識害死人啊！”
　　狼蛛上樓，胡壹飛也正好從技術試驗室出來，兩人在辦公室門口碰上了。
　　胡壹飛笑道：“今天有點忙，也沒顧得上妳，不好意思！”
　　狼蛛搖著頭，笑道，“沒事，不能總讓妳陪著！”
　　“進去說！”胡壹飛就推開了自己辦公室的門。
　　狼蛛跟在後面進來，看著胡壹飛在那忙來忙去，實在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道：“二當家的，我能問妳壹件事嗎？”
　　“問吧！”胡壹飛笑著。
　　“我剛才去找了惠老師，向他請教了壹些問題！”狼蛛也就不隱瞞了，幹脆就把她剛才找Cobra的事壹講，包括她問的問題，以及Cobra的回答，全都講了壹遍，最後道：“我沒提起我們倆私下交換資料的事，就是想向他請教壹些問題！”
　　胡壹飛這才明白狼蛛整天惦記Cobra是為了什麽，原來是把Cobra當作了自己杜撰出來的那位老師，當下他就笑了起來，心說狼蛛還真是壹根筋啊，她問Cobra的幾個問題中，竟然還有當年自己發在狼窩論壇上的那封帖子中提到的問題，“呵呵，那妳是找錯對象了！”
　　“嗯？”狼蛛楞了壹下，隨即反應過來，“惠老師不是妳的老師？”
　　“是，但也不是！”胡壹飛放下手裏的文件，“壹年多以前，我也曾向惠老師請教過這些問題，惠老師的回答跟今天是壹樣的！呵呵，惠老師是把我領入安全行業的引路人，我的那些最基礎的網絡知識，都是他傳授的，所以他是我的老師，他傳授給我的那些知識，可以讓我在任何壹家安全公司，都勝任網絡安全工程師的工作，但卻跟菲戈安全沒有關系。”
　　狼蛛臉壹紅，鬧了半天，自己根本就找錯了對象，既然話已經說開了，她也就繼續問道：“那二當家的另外壹位老師是誰？”
　　“這個不重要！”胡壹飛輕描淡寫地岔開了，“我想換了是ZM、ZM=雜毛、或者是天眼，他們中的任何壹位，都可以回答妳的這些問題！整個業界中，有很多專精於技術而不願出名的人！”
　　狼蛛坐在沙發裏，心裏有些失望，二當家的意思很明顯，是說他的老師不願被人提起名字，難道說自己這次來中國的最大心願竟是無法實現了嗎？
　　胡壹飛拉開抽屜，拽出壹疊文件，走過去放在狼蛛面前，笑道：“這是我這幾天的壹些思考，是關於妳上次所提到的那個數據鏈通信技術，不知道妳有沒有興趣看？”
　　“當然有！”狼蛛拿起文件看了壹頁，當即就問，“妳確定這些都給我看！”
　　“確定！”胡壹飛點了頭，“不過，我有個條件……”
　　“壹份學習筆記，我知道！”狼蛛俏皮地眨了壹下眼睛，這是二當家的老規矩了，“保證給妳！”
　　“還有……”
　　“不能告訴第三人！”狼蛛再次搶答，倒有點心照不宣，心有靈犀的感覺。
　　胡壹飛只好閉嘴，攤開手聳了聳肩，“看來不用我再多說什麽了！”
　　狼蛛只看了壹小段，便被其中所提到的技術思路所吸引，對胡壹飛拿出的這份文件是喜不自禁，當下就把資料往自己包裏壹塞，朝胡壹飛輕抓了兩下手，有些不好意思道：“那我……就先去看資料了？”
　　“去吧！”胡壹飛笑著，“有什麽事，就給我打電話！”
　　狼蛛站起來，拉開門走了出去，又探頭道：“謝謝妳的資料，不過我現在可沒有什麽價值對等的資料跟妳交換，晚飯我請妳吧！”說完，俏皮壹笑，合上門走了。
　　胡壹飛無奈笑著，自己當年跟狼蛛定下私下交換資料的賭約，原本以為是沾光呢，誰知到現在卻成了個賠本的買賣，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
　　他剛才交給狼蛛的那些資料，是他最近關於數據鏈通信的壹些思考，很粗淺，也只停留在設想階段，他交給狼蛛，壹是想讓狼蛛不再追究自己那位杜撰出來的“師傅”，這壹根筋還真是有點可怕，再追下去，搞不好又得翻出壹些陳年往事來；二是也讓狼蛛清晰感受到菲戈安全的技術和T博士不是壹脈相承的，資料上的東西，雖是參考了T博士的筆記，但都是胡壹飛自己思考之後，想出來的壹些另行解決問題的思路，跟T博士的技術脈絡，有些天壤之別。
　　“不過也不算吃虧！”胡壹飛自嘲著，要不是狼蛛這個“美奸”暗中通風報信，自己非但難以接觸到T博士知識體系的根基，怕是好幾次都要讓人揪出了馬腳。
　　第二天早上，老騷胳膊下夾個小包，壹溜小跑進了菲戈安全，“妳們胡總來了嗎？”
　　“來了，在樓上！”前臺的接待MM對老騷已經很熟了。
　　胡壹飛此時正敲鍵盤，就聽外面“咚咚”地響，跟打夯機開進了樓道似的，心裏正納悶呢，就見老騷象坦克壹樣開了進來，進門帶起壹陣風，“小胡老總，十萬火急！”
　　“什麽事，妳坐下說！”胡壹飛趕緊起身。
　　“我們的利安防壹款防火墻產品出了問題，昨日夜裏遭到不知名的病毒攻擊，病毒修改了防火墻的策略，它防內不防外，反過來把客戶的網絡給鎖死了！”老騷暗道晦氣，“現在利安防的售後全撒出去了，我們分析應該還是那些對手幹的，但問題是沒辦法確定具體是誰做的，真是惱火啊！”
　　壹對壹，妳至少還有個懷疑的對象，壹對多，這懷疑的範圍就有些大了，總不能集體開火吧！
　　胡壹飛昨天就提醒利安防要防著別人從其它地方下手，不過他沒想到會有人迫不及待就使出了這終極殺招。安全界過招，最順手的武器應該就是駭客攻擊了，但不到萬不得已，大家是不會出這招的，反而是壹些外行，最喜歡搞這套。
　　這個現象雖然很奇怪，不過也好解釋，大家都是搞安全的，妳會攻擊，別人自然也會攻擊，而且面對的是壹個內行，攻擊的成功率也低，但外行就沒有這些顧忌了，成功了沾光，不成功也很難遭致報復。
　　老騷看胡壹飛沒說話，就又焦急問到，“小胡老總，妳給出個主意，看看現在該怎麽辦！”
　　胡壹飛此時想到壹個辦法，於是又露出了那副壞壞的笑，道：“這事其實很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