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聖杯轉臨

　　宣告的同時，間桐慎二的狀態發生了改變。
　　像是從人變成了神，又像是從死徒變為真祖，更像是斯卡哈解開自身的限制，以弒神者的姿態屹立於山巔。
　　這是自身位格的提升，是存在規模拔高。
　　無論是氣勢，還是釋放出的魔力量都完成了從量變到質變的提升，與處於全盛狀態的斯卡哈分庭抗禮。
　　這便是慎二的準備。
　　自從踏入影之國，他就沒有再出過手。
　　應付死者狂襲的時候，他在旁觀。
　　維摩那升空的時候，他在旁觀。
　　放煙花的時候，他在旁觀。
　　從者聯手，圍攻斯卡哈的時候，他還是在旁觀。
　　哪怕到了最後，斯卡哈展露全力，瞬殺全體從者，慎二依舊沒有出手的意思。
　　因為這壹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都是他想要看到的。
　　他在觀察，觀察師匠的實力。
　　自家的這位師匠是強者中的異類，不管有多麽強大，都不會懈怠，每天都在成長。如果拿過去的印象作為判斷標準，極有可能在關鍵時刻吃虧。
　　同時也在等，等從者死絕，收集他們的英魂制作聖杯，以提升自己。
　　無論是許願機，還是打開通往“根源之渦”的門扉都是聖杯的附加作用，聖杯最根本的作用只有壹個——聖杯轉臨，靈基突破，讓從者打破自身限制，達到更高的高度。
　　對與人類也是壹樣。
　　聖杯的效果好壞，取決於英魂的質量。慎二召喚出的五騎英靈都是最高規格的大英雄，制作出的聖杯效果之好，前所未有。
　　有了它，慎二就可以拉平和斯卡哈之間規格差距，就像他說的那樣。
　　“這下子，終於對等了。”
　　“表面看是這樣沒錯，實際又怎麽樣呢？”
　　斯卡哈轉動雙槍，帶出壹圈又壹圈的空氣漩渦。
　　慎二隨之擡手，具現出與“獵蛇之鐮”有幾分相似，卻更加華麗的靈子鐮刃。
　　“試試不就知道了？”
　　“說的也是，就讓我看看吧，妳到底有沒有資格和我對等！”
　　雙槍連點，閃電般襲向慎二的要害。
　　鐮刃閃動，將毫不遜色的速度將雙槍穩穩架住。
　　鐮刃與槍尖碰撞出的火光壹側，慎二嘴角上揚，吐出兩字：“如何？”
　　“不錯！”斯卡哈微微點頭，“但是，還不夠！”
　　手腕抖動，槍尖平移了壹小段距離。結合先前的雙槍軌跡，壹枚巨大的原初盧恩剛好完成。
　　比兩人加起來體積更大的火球隨即成型。別忘了這裏是影之國，不是神秘消退的現世，這裏還保留著神代的環境，原初盧恩的威力能得到最大的發揮。
　　“是嗎？”
　　仿佛是角力失敗，慎二的腳往後退了壹步。
　　原先站立的地方，壹枚冰藍色的符文熠熠生輝，正是與火焰相對的冰凍符文。
　　剎那之間，冰火沖突，二重對立。
　　斯卡哈見狀，不退反進，不僅保持著高頻率的槍擊，槍尖劃過的軌跡也繼續刻畫盧恩，牽動火焰。
　　短短幾秒的時間，雙槍閃動超過百次，原本單調的火焰，也進壹步鋪開，猶如曾在北歐肆虐的火焰巨人。
　　神代大魔術——“炎神抱擁！”
　　慎二也不甘示弱，鐮刃將雙槍牢牢防住的同時，壹步壹個符文，讓腳下的冰面立體化，層次化，構建出冰之森林。
　　神代大魔術——“晶棱封殺！”
　　不需要懷疑，慎二這壹手已經證明了他和斯卡哈壹樣，踏入了盧恩使的最高境界。
　　再加上與雙槍正面交鋒，平分秋色的結果，如今的他已是魔術、體術雙巔峰，真正達到了斯卡哈壹系的終極標準。
　　大魔術之間的相殺，所引起的動蕩顯然比單純的符文相殺可怕得多，但師徒二人都沒有退卻的意思，繼續在其中忘我搏殺。
　　高手相爭，爭壹線！
　　狹路相逢，勇者勝！
　　已然站上巔峰的兩人都在爭，爭那至關重要的壹線優勢。
　　在冰中，在火中。
　　在槍尖，在刃下。
　　用魔術，用武技。
　　或是大開大合，或是小巧騰挪。
　　因為都是將技巧錘煉到了極致，所以每壹個動作都是簡潔幹脆，沒有壹絲壹毫地多余，充滿了賞心悅目的美感。
　　乍看上去，不像是在生死相搏，更像是在舞蹈。
　　死亡的舞蹈。
　　迎面，背對，想沖，錯身。
　　男女兩人，不知道交鋒了多少次。
　　壹直到冰火之海完全熄滅，壹直到原本完整體面的二人傷痕累累，難以繼續保持高強度的戰鬥。
　　師匠的槍穿透了弟子的腹部。
　　弟子的鐮刃砍中了師匠的肩膀。
　　盡管如此，兩人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痛苦，反而相視而笑。
　　斯卡哈手臂回縮，拔出的魔槍帶出壹抹怵目的血花。
　　“居然能夠成長到如此地步，比我當年強出太多。”
　　慎二雙手發力，直接將那條手臂砍斷。
　　“妳是壹步壹個腳印走上來的，我是取巧。”
　　“取巧也是壹種本事。”
　　斯卡哈表情不變，彎腰將斷臂撿起，放回切面。壹眨眼的功夫，斷臂重新接上。
　　“說真的我很好奇，妳是如何取巧的？妳成為魔法使後，我就很難窺視到妳的因果。”
　　“說穿了很簡單，我接續過‘根源之渦’，也和奧丁還有其他神靈有過很多次交流。”
　　慎二伸手按住腹部，用靈魂中記錄的資訊具現出實物，修復肉體的損失。
　　境界、技巧也算是資訊的壹種，可以從“根源之渦”中取得。不少神也有著授予他人智慧或者技能的傳說，比如斯卡哈自己，比如奧丁將盧恩傳授麾下眾神。
　　能夠直連“神之座”的慎二，怎麽可能不利用這樣的資源？那可是神啊，就算是頭豬也能拉成凈壇使者，何況是已經成為魔法使的慎二？
　　五年來，慎二的境界壹日千裏，就算不靠魔法，也能手撕從者，與斯卡哈全方面爭鋒。
　　“現在，我終於可以說了，妳是我所有弟子中最出色的，沒有之壹，我當年的選擇是正確的。”
　　對於弟子的成長，斯卡哈由衷地感到高興。
　　曾經那個極不成熟的小家夥，終於來到山巔，和她肩並肩，壹同俯瞰山下的風景。